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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穿过骨头抚摸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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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了,你反正现在也没女朋友,你要是还乐意跟我说个话吃个饭,就没事儿来我家给我妈捧捧场,陪我出去遛遛弯,这样到时候我再告诉她发展得不好,让她接受得平心静气毫无怨言。

  “我从来不干这种稀里糊涂的暧昧事儿,可桑尚陌,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份儿上,”他同意了,“行,我答应你。”

  这人竟然不走周正路线了,竟然开始贫嘴。

  “得了吧,才不是我的原因,”我揭穿他,“你是看在我妈厨艺那么高的份儿上。”

  他哈哈承认。

  “张一律,你好像开朗了。”

  “你觉得我从前特闷特无聊吧?”——还说我呢,他自己才真正是有自知之明。

  我笑着默认。“半年而已,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来,谈谈。”

  “你啊。”

  “我?”

  “被你打击之后,就这样了。”

  我仔仔细细看他的表情,像是开玩笑,又像是极其地坦白,我看不出真相来。

  “我可真得跟你妈学学。”

  不是吧?“跟她有什么可学的?”

  “慢工出细活。她这样熬肉汤,我这样追女人。”

  。

  听说沈东宁连人带公司迁移到了上海,还好规模不大,说难难,说容易也挺容易的。我猜他是打算和露露在上海长住了。也是,在北京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哥们儿没了,“惦记”着的前妻也没可能复合,倘若碰见,只会招打。

  张帆挺争气,转眼就有了新朋友,是跟从前的任何一个都不同的类型。他带她见我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我们约去八一湖看樱花。

  树上是粉白粉白、大丛大丛,树下是如潮的赏花人,我看到伫立在人群中的他和她,一边等着我一边拌嘴,伴着漫天花瓣空中飞舞,那景象混杂着浪漫与趣味,我突然觉得欣慰。那是个算不上多漂亮的姑娘——相比于张帆过往的任何一个,可她大方爽朗,机敏有趣,她让我舒坦,不消进一步了解就有种她准是我发小的老婆那感觉。

  我也不耍单,我带着高飞,走过去就直接跟她打招呼,自我介绍都免了。张帆这一路可乐呵了,全身都洋溢着幸福,我甚至因此而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过露露那个女朋友,是不是我做了场梦,连带着高铮那段?

  我瞅着他老婆去厕所的空,问他,“张帆,男的跟女的分了手以后,是不都特决绝、特迅速就能投入下一场恋爱?”

  “新的来了,旧的就该连根拔去。老想着过去有什么意思。”那么理所当然。

  “那要是新的……没旧的好呢?”

  张帆神秘一笑,“陌我告诉你啊,”特别语重心长,“男的三十岁以前的每个女人,都让他觉着比之前所有的都好。你看我,活生生一例子,当初不是激情得恨不得立马跟露露领证去?可现在,”他喜滋滋的,“我觉得这妞儿才真正是我老婆。”

  樱花花期极短,单朵从开至谢只不过七天;整棵的花,朵朵开期不一,可全树都开完基本不出半个月的光景。我看着欢乐无比的张帆,回忆他过往的每段恋情,感悟着樱花短暂而绚烂的一生,如果这就是爱情,原来我一直都对这词有极大误解。

  回程我们是分开的,他们去过二人世界,我带着高飞自己行动。

  我需要新的音乐来沉浸自己。家里那些要么暴躁,要么游离,要么迷惘,要么伤感,连带着我也一直都跳脱不出这个圈圈,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另一种表现;更重要的是,其中好多都带着个铮字,我还没那法力对之无睹。我打算去买些新碟,和张帆一样明朗的音乐,要文化部正批的,我要告别那些地下的、极端的、另类的日子,我要像张帆一样以崭新的姿态迎接阳光灿烂的新生活。路还长着,没了战士我自己还得走下去。

  去了西单一个盘多人少的音像店,那里东西很全,不仅流行一网打尽,还有几乎所有的国内地上厂牌,无论摇滚或电子,包括高铮混饭吃的那家。我路过它的专架,瞄到新出版的一套ChillOut辑,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了下来,随手拿来看。

  这一看就慌了神,败了阵,后了悔。我干嘛要来,干嘛要来?!净TMD给自己找事儿。

  为首的那张碟名《我的后海》,封面是夜色中的湖,粉红色的女人,DJ高铮。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一身疲惫地来更新。

  谢谢小溪的“半”长评哈;也期待心情不错的长评,文笔没所谓,写出真挚就是最好:)

  很高兴本文能给大家带来欢乐与期待。快完结了,各位蹲坑的日子快熬到头了。

  三三

  我挺没出息的。那天在音像店一圈圈地转悠,跟自己斗争了俩小时,最后终于是决定了把那张碟给买下来,结果,拿回家到现在,一直没敢开封。

  那碟里好像有迷药似的,我怕,怕一打开,就中蛊了,就又迷糊又掉进去了。我好不容易才爬出来那么一点点,我要坚持,要等待,等我免疫力增强了,强到可以跳出滚滚红尘,笑看过眼云烟了,再去揭开它听也不迟。

  我越来越依赖高飞,形影不离。有时是这样的景象:我躺在床上,左右央求它,它才肯上来趴我身边,我去跟它耳鬓厮磨,它却躲得紧。从前它想着方地跟我亲昵,被它大哥赶走多少次也不收敛,现在机会来了,它反而君子起来,仿佛自己是个卫士,越不得雷池半步。

  它依旧是聪明锐利沉着稳健,可此外也经常一脸忧郁地趴着,虽然不吵不闹,可我看得出来,它是想念高铮。如果把他俩比作狼群里的两只,那他就是头狼,它对他有着绝对的臣服与热爱。高铮把它交给我那天,是先行离开的,高飞当时完全背对着他,直直站在那里,直到摩托远去,它也不回头看一下。我曾以为它冷血,现在突然明白,它那是保持尊严。

  我对它特别用心,让它吃好喝好玩好乐好。它跟着高铮的那段日子一直吃苦,现在我争取都给它补回来,让它壮起来,二度发育。爸妈对它的喜爱不亚于我,主动承担起傍晚带它出去遛弯的任务,开始还用牵绳,后来发现完全多余,除大小便以外,它从不离人左右,无论遛到哪,都可无绳遥控。我爸说它特有德牧的气质,我说啥叫得木啊?爸说就是德国牧羊犬;我妈特别喜欢它那身光泽亮丽的毛发,给它洗澡洗得特别勤快,就连香波都买德国黑人头的;张帆说我溺爱它了,他说陌陌,你不是真爱上它了吧?虽说你一直很尖端,可这也太重口味了吧?人兽啊……OMG!

  我确实在爱它。我曾爱过它哥,爱也遵循能量守恒,不会凭空消逝,只有转移出去,我才有忘掉他的可能。我不是滥情的人,这爱不能随便倾注给任意谁谁,高飞有着许多与高铮同样优秀的品质,它当然是最佳对象:英勇,忠诚,有礼,个性坚强,战斗欲强,从不胆怯,俊朗的外形,敏捷果敢的举止,冷漠自信又从容的气度,漂亮的肌肉,独具一格的优雅背线——无处不透着大将风范。

  我心想,你跟你大哥最大的区别就是出身:他“高贵”,而你和我一样平凡。可随后不久曝露的事实却知会我,就连这点,哥儿俩都一致。

  高飞一向健康,这天却突然精神不振起来,食欲也减退,我左思右想,大约洗完澡没及时吹干的缘故,量体温,真的竟有四十,忙不颠带它去医院。我和高铮在一起那几个月从没带它去看过兽医,算算时间也该打疫苗了,心想正好。

  连医生都一眼就喜欢高飞,优先照顾它。打上点滴,他随口问我,“纯种的吧?”

  “我也不知道……”我迷糊糊地答,“狼狗也有纯不纯的分别么?”

  “哟,那这狗不是你的吧?”

  “是我的啊。”

  “那你会不知道?”他不信,“你瞅它那俩耳朵竖的,那眼神儿,发着烧都比一般的狗精神,”说着他又上去摸了摸高飞的身子,“肌肉和骨骼这么紧凑,这毛亮的,再看这后腿关节、尤其是这背线……你这只德牧,十有八九是个纯种的,你会不知道?!”

  “………”

  “你肯定有血统证书吧。市价这么高,你打算卖多少?”

  。

  我和张帆收到请柬,翟露露与沈东宁终成眷属,请我们去参加婚礼。我俩猜想这请柬就是那么个意思,他们并不希望我俩真的现身,这份尴尬,恐怕这对新人当天承受不起。

  我对张帆说,去,咱还偏就去,带着你老婆去。

  于是在这个有人哭有人笑的炎夏,我们仨一同飞去了上海。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明珠般的城市,跟别人描述的差不多,土洋结合得十分到位,绝对蒙得住没去过国内其他地方的鬼子。沈东宁说,陌陌,你一直不喜欢上海,没想到我最后反而来了这里。

  我说,我当初也没想到嫁了个又搞外遇又挖内墙的,所以我喜不喜欢跟你来不来早都没关系了,我指指眉飞色舞的露露,你的关系跟那儿呢。

  陌陌,男人最后结婚的那个……未必是深爱的那个。

  我说行了行了啊沈东宁,别跟我来这套。恭喜您再次步入殿堂,祝贵子顺利降落别夭折。

  露露的肚子还没鼓起来,婚纱选得紧腰款,挺漂亮。她神采奕奕的,全身上下散发着幸福味道,尽管我们的到来出乎了她的小意料,可并没有影响她的大情绪。她和我们只浅浅打了个招呼,那态度让我十分不爽。沈父沈母倒似乎对露露挺满意的,一直眉开眼笑;也很关心我,询问我的近况,问我怎么又瘦了。我隐约其辞过去,这一番风波,解释并不容易。

  婚礼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进行,很顺利,该砸场的人没砸场。

  回程的机舱里,帆老婆说,张帆你眼光真是越来越进步了。

  张帆附和得紧,那是当然。

  我说,那你俩也赶紧的吧。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我,明年五一。

  原来都已提上日程。我提早恭喜。

  几天不见,心里十分挂念高飞。自从知道了它血统的纯正与高贵之后,它就象它大哥一样,突然让我觉得不该属于我了,该放手。

  高铮并没给过我高飞的所谓什么证书,这说明他希望我要么不卖,要卖只卖给他指定的那人,我别无选择。

  我一直在作势纠结:把它送回高家去?那它得不到关爱,给我的时候就说过不是,人家有新的了,那小崽子可以在高保障的经济条件下成长,不像高飞,在长身体的时候跟着它离家出走的大哥过苦日子长大;不送回去,卖给高铮指定的买家?也不成,我既没权力拿这钱,也没权力作主将它白白送给卖家。

  何况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把它再送走,纠结归纠结,从答应要它那天起我就有了谱,睹物思人,有它在,我就别想轻易好过,我认了。

  。

  真是不让我轻易好过。

  八月,如此明灿的季节,我却收到暗黑噩耗。

  这天下午我在阳台上画图,高飞在晒太阳,手机突然响,号码陌生,我接起来,是高母的秘书。我当时倚着栏杆,我家住六楼,要不是高飞机警,起身按着我,恐怕我真会直接晕倒一个翻身摔楼下去。

  秘书向我确认是否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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