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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路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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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斯站在她床前,一连迷茫,过了大约十秒才反应过来,回答:“现在是六点三十五分。”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李鹭努力往壁钟那边看过去,显然是凌晨一点零九分。
  “我问你怎么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自动忽略对方没有逻辑的回答,重复先前的问题。
  奇斯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原来没有偷偷跑出去啊,太好了……”他语速缓慢,神情混沌,而且仍然是答非所问,以至于李鹭以为他是刚刚从精神病疗养院里跑出来的后天性愚型患者。
  
  奇斯和她对视了将近半分钟之后,身体突然一软,上半身软啪啪地倒在李鹭的床上,很疲累似的,慢腾腾把下半身也挪了上来。
  被这种怪异行为举止吓得一时间无法做出正确反应的李鹭惊吓得连连后退,这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完全跟不上事情进展的速度?
  然后她看见奇斯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看不清是什么型号。奇斯的动作完全就像是慢镜头,根本就像是个软体动物,他面孔朝下地趴住了床的一半,左手在枕头下摸索,最后把自己的枪也塞了进去,然后就再无动静了。
  “喂!”李鹭说,“你干什么?”
  ……
  “起来啊,回自己房间去!”她拉住奇斯的肩膀要把他拽起来。
  奇斯迅速地扯出枕头下的那把枪,就在快要抵上李鹭额头上时停下了动作,嘟嘟囔囔地说:“是你啊。”说完把杀人武器放回枕头,一只手臂揽住李鹭,一起压到床上。
  李鹭简直头皮发麻,这根本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
  “奇斯,你真的想成为太监吗?”她问。
  奇斯没反应,鼻息浅浅的,好像已经是熟睡状态。
  “……”
  李鹭望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刚才……刚才奇斯莫非是梦游?梦游到她这里,进行了几句答非所问的对话,然后就这样胆大妄为地把她当成抱枕?
  
  奇斯不安地翻动一下,八爪章鱼似的趴了上来。
  “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李鹭差不多要忍无可忍。
  奇斯这时候又不动了,脸埋在她颈边,嘟囔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就变成了完全无反应的肉块。
  李鹭犹豫再犹豫,隐忍再隐忍,她感觉到了强烈的诱惑,枕头下就有三把枪。奇斯借给她的两把沙漠之鹰,奇斯刚才带来的自己的一把未知型号的枪。给他点颜色瞧瞧吧,可是内心又在强烈地抵触。把他干掉了谁来饲养她?李鹭敢说,方圆八百里找不到一个像奇斯这样的好手艺。
  
  “你起来吧,”李鹭说,“算我求你了。”
  可是还是被奇斯以美式摔跤般的姿势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是多么囧迫的回忆】
  
  李鹭实在是很累,连日的遭遇让身体超出了负荷极限,细胞里的精力都被榨干一点力气也挤不出来。奇斯你这头猪,怎么会这么重!她只好直挺挺地僵躺在床上,在床铺与奇斯的夹缝间求存。
  奇异的,伤口的瘙痒被这么一闹就不知所踪。在这个冬夜里,窗外的雪片大概还在簌簌地落,然而一点都不觉得冷。奇斯柔软的头发扫在脸上,感觉很奇怪。
  真是非常,非常地。怪异……李鹭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瞪着瞪着不知如何就睡着过去。
  
  *** ***
  奇斯睡了一个好觉,不但如此,他还做了一个踏踏实实的美梦。
  那种感觉很真实,他和李鹭并肩作战,占领了阵地的制高点,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将敌人阻截于阿富汗南部一个山谷之外。战斗之后,他和李鹭说了再见,回到自己的营帐,抱着自己最宝贝的枪械安安稳稳地睡了。那是在不久前的战斗中缴获的经典型号的霰弹枪,抱在胸前的感觉很充实,就像抱着李鹭,十分安心也非常幸福。
  他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连自己下意识都感觉到这种状态太过危险了。然而明知如此,身体上下却动弹不得。
  他就像是一棵干涸已久的植物,充分地吸收着水分,直到水分饱和得不能再饱和,奇斯自然而然地醒了。
  
  光线半明半暗,但绝不是伪装迷彩,也不是山洞里的阴暗。奇斯很快想起他已经不在阿富汗,现在是在美国、纽约,他的新家里。
  身上暖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奇斯首先发现了一个事实——这暗蓝色的落地窗帘、天窗上钉着的百叶窗,纯木结构的天花板——明显是他为李鹭准备的阁楼布局。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难以置信地,注意到了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姿势。
  他以四仰八叉的难看睡姿横在床上,右腿似乎还搭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他不确定地动了动脚,感觉垫在膝关节下的那个东西暖暖的,挺硌人的,似乎是活的……
  他疑惑地把头向右偏转九十度,几乎撞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呀啊啊啊!——”奇斯拖长了声音高声惨叫。
  他七手八脚地脱离了李鹭的身体,手忙脚乱之中不慎翻滚下床,狼狈万状地滚落在光华冰冷的木板地面上。冰冷的地板无助于他的混乱思维,奇斯急忙爬起身,上下打量自己的衣着。
  还好,简直是太幸运了!睡衣睡裤都穿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大概由于睡得太沉了的缘故,早晨的生理反应也没出现。
  
  李鹭终于脱离苦海,爬起身坐在床上,髋关节被那条结实刚硬的大腿不知道压了多久,根本就是麻的。她抱臂,说:“见到有人睡在自己旁边,一般情况下的第一反应是拔枪吧,你摔下床去做什么!”
  ——是这情况并不普通啊!心中虽做如此想,奇斯并不敢直接表述出来。他慌里张张地左顾右盼,意图寻找撤退路线,最后还是被沉重的空气逼迫得不得不正视李鹭,“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对天起誓。”
  “你有梦游症?”李鹭揉起眉头,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也许以后她要锁好门才能安心睡觉。而且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如此辉煌的履历表。
  奇斯说:“似乎有,但是不常犯。”
  “你需要做一定治疗,像我们做这种工作的,梦游是个会致命的病症。”
  奇斯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在游击队里的时候,队长倒是很希望我多犯几次的。”
  李鹭不得不对这个怪异的现象提出了疑问。
  奇斯回答:队里曾经梦游过两次,第一次似乎是把敌营给端了,第二次似乎是把敌营的军火库给炸了。总之当清醒的时候,看到的是队友们在欢呼庆祝,而身上则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伤。”
  “……我觉得是在听天方夜谭。”
  “我也怀疑是队长对我的恶作剧,但是师傅也没有说什么啊……”奇斯陷入深沉的思考中。他猛然惊觉自己目前的现状并未得到改善,他居然在李鹭床上睡了一个晚上,还是以如此难堪的睡姿压在她身上。他一步一步后退,快到门边的时候,鼓起勇气地说:“我出去,有些事……”
  也没等李鹭允不允许,就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拧开门飞也似地跑了。李鹭敢保证,奇斯这一系列动作绝对是用上了毕生所学,乃是他逃之夭夭的集大成之作!
  “这算什么?”李鹭自言自语,“我有这么吓人吗,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问题?”
  
  紧接着,她想起一个现实问题。
  奇斯刚才那样的表情神态,从他滚落下床到步步后退到飞速逃离,怎么看怎么像被强睡了一晚的人是他。
  明显犯了错的是奇斯,就算是梦游中无法自控,可主动爬上床的明显就是奇斯!为什么他要摆出那种黄花大闺女遭人侵犯的架势?搞得好像是她李鹭去夜袭了他,而不是他奇斯来强抱了她一夜。
  这算什么反应,这算什么事?
  李鹭心情阴沉到极点,有种吞下了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不爽快。
  
  而跑进洗手间的奇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他简直不知该以什么脸面面对李鹭了。还是先洗漱吧,洗漱干净就去公司开始工作吧,工作能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工作是男人的好伙伴!
  他抓起刮胡刀,给自己打上洁面膏。
  刮着刮着渐渐又停下手。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真的值得让他恐慌到这种程度吗?在记忆的深处,似乎隐藏了什么非重要的事情,那样的情况才是真正让人恐慌的。那是被他刻意忽略掉的事实真相。
  
  奇斯紧紧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可是思绪已经完全被迅速过渡的回忆所占据。
  记忆倒带……
  他以做任务的认真态度过滤着记忆画面,一幕幕场景滤过之后,画面停留在委内瑞拉的丛林深处。
  曾经有一度,他和李鹭真的并肩作战,只是没有做梦中那么顺风顺水。他们两人被关在了一起,遭受了暴力和囚禁。他手脚都被紧锁,浑身动弹不得。
  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奇斯脸上刷的全红完了,刚刚刮过胡茬的皮肤泛出了十分明显的血色。他怀疑自己可能会被冲上脑袋的热血爆头。
  他完全想起来了!
  在他的请求下,“李”把他的裤链拉开,将某个组织器官拿了出来,帮他把尿,塞回去,拉回裤链……
  
  “啊啊啊!!!”楼下的洗手间又传来高声惨叫,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弄翻的巨大的咣当声。
  正要下床的李鹭被惊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一惊一乍的究竟犯的是什么病啊,这是!”她受不了地大吼。
  
  她冲下阁楼,寻声找到楼下的盥洗间,看到奇斯一头撞在玻璃镜上,镜子从撞击点龟裂出蜘蛛网状的花纹。
  旁边的洗漱用品被弄翻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收拾起来要费一些功夫。
  
  李鹭更是惊了一跳,一把扯起奇斯,看见他额头被碎玻璃扎了个口子。
  她心痛地拉住他肩膀摇:“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身上多个特征会让以后的行动很麻烦。”
  奇斯抬起手,用整个前臂挡住脸孔,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
  李鹭停下摇晃,慢慢松开手。她听见了什么,奇斯说不想看到她,这个世界混乱了。
  奇斯晃过李鹭,与她擦身而过,整个过程中再没看李鹭一眼。
  李鹭就这么被晾在洗手间里,对于事态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境地完全无法把握。——莫非是昨天晚上我果真对他做了什么事?她努力回忆晚上的各种细节,无法确定是否对他做了什么不人道的行为。
  李鹭追出去,看到奇斯在客厅找到自己的行动电话,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在她追上去之前,砰的关上了房门。
  
  简直如鲠在喉!李鹭对自己说,要温柔要温柔,说不定做错的真的是自己。等待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礼貌地轻敲房门,问:“奇斯,发生什么事了?先让我进去,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房间里很久没有动静。
  李鹭耐心地站在门外。她知道奇斯能感觉到她没离开。
  
  “奇斯?”她又敲门。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奇斯的声音透过门板,有一种闷闷的声气。
  “你在生气?”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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