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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家娘子不安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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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轩的主寝分内外室,外室又一分为二,最外面是守夜的丫头或者擎苍休息的地方,靠近内室的则是书房,摆有软榻。无视东方随云期待的脸,顾青麦佯装不知,“那就书房罢,离妾身睡觉的地方最近。”

050回情关

东方随云一向浅眠,回到相府后更是夜不能寐。一大早,一夜几近未眠的他一如以往般的自己梳洗干净,更换好了衣衫,缓步走进里间,那里曾经是他的寝房。

绕过屏风,可见睡在床榻上的顾青麦睡得相当的安稳。东方随云心中长吐一口气,轻撩衣袍坐到床缘边,盯着自家娘子的睡颜仔细的瞧着。以为她会一如他般因了水卉的事睡不着,却不想她睡得如此的沉稳,东方随云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多希望因了水卉的事,自家娘子似泼妇般的闹一场抑或是柔柔弱弱的哭一场,可万不想她居然相当的平静,平静得他都有些害怕,害怕太和酒楼中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害怕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他。

一想到自家娘子的无动于衷,东方随云又变得牙痒痒起来,几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希望她为了水卉的事哭闹,这样说明她看重他;又不希望她为水卉的事哭闹,否则她就不值得他用尽心机的去引诱。哼,这种复杂的情感他早就明白了,他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了,只是她对他不但是不冷不热,而且还带着点若即若离的味道。对于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行为,他相当的不甘。

“哼,为夫的忍耐是有限的。为夫不介意到时候将那君子的行为全部抛之脑后并对娘子下毒手,让娘子知道我是你的夫。”

一阵唠唠叨叨的声音将顾青麦惊醒,感觉到有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抚,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家相爷俊脸上那复杂的山雨欲来的神情。

心念一声‘糟糕’,顾青麦机灵的从床榻上翻身而起。自从昨天被自家相爷用八人大轿风光无限的从太和酒楼抬回相府,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早起,一定要及时给婆婆请安。

“别急!”本来先前还对自家娘子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全然抛却到了脑后,心中瞬时充满了怜惜。东方随云伸手抱住她,不由自主的将下颔抵在她那柔顺的秀发上,“有为夫,为夫陪娘子去。”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在一拔又一拔的严厉、冷酷、残忍、绝杀、叛逃下挺过来的。能够挺过来,除却大多是靠她的实力外,有一部分则是靠她的直觉和侥幸。如今抱着她的臂膀温柔有力,让顾青麦突然觉得她自己非常的娇小,也是一个需要被人疼、被人宠的女子。她抬起头,望进自家相爷那双多情的朗目中。

如墨的凤眸不再一无生气,似夏夜的星空闪着熠熠的光芒。原来再无需他逗弄,自家娘子的凤眸中能够闪现丝丝英气,英气之外还带着点妖艳和魅惑。配以她苍白的容颜、病态的娇躯,脸颊间染的一抹酡红,东方随云猛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燥了。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头已是顺从自己的心缓缓的低下,轻吮在那带着伤口且微肿的红唇上。

似生怕弄疼她唇上的伤口,一下、两下、三下……轻轻碰凑又轻轻离开,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唇边留恋。可怀中人僵硬的身躯让东方随云再度不满,若再度气急咬伤那红唇,旧伤上再添新伤……他有些不忍,伸出手,在她的胳肘窝挠痒痒。

顾青麦不防,娇哼一声,红唇开启。东方随云趁势长舌直入,浅吻变作深吻,带着几分试探,带着几分缠绵,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僵硬的身躯不再僵硬,顺着自己的心,顾青麦紧贴在自家相爷的怀中,双手环抱着自家相爷的细腰,开始留恋起这新鲜刺激的感觉。而他的一双大手有些急躁的、不安分的解开她的衣衫。

耳畔传来他含糊不清的喘息和‘麦子、麦子’的声音。他一向称她‘娘子’,如今乍听‘麦子’之名,顾青麦霍地清醒,脑中一个机灵,偏过头使命的咳嗽起来。

眼露焦虑,东方随云伸出手紧抱着顾青麦,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终于咳出一口血痰,顾青麦整个人似生命被抽离般,瘫软在自家相爷怀中,闭着眼想着心事。她的一生闯过很多关,过过很多坎,无疑这一道情关,将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难关。将披散在额前的秀发捋至脑后,她抬头嫣然一笑,“相爷方才可还尽兴?”

尽兴?哼,若真尽兴就不是这般状况了!只是看着她脸颊上病态的红晕,东方随云心中抹过疼惜,嘴角却是泛起邪气的笑容,“为什么总在为夫要下毒手之际,娘子总是咳嗽难忍?”

她确实是存心躲着他,难道他看出来了?顾青麦有丝汗颜,但他眼中明明写着‘担心’二字却是做不得假,“妾身的咳嗽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闻言,东方随云眸中泛亮,“如此说来,娘子方才还是愿意接受为夫?”

她方才似乎确实有些情不自禁,这可不是好现象,想到这里,顾青麦低头蹩眉,不作答。

他已全然交出一颗心,而她似乎总在犹豫不决,东方随云心中的不甘再度升起,脸阴沉下来,“总是让为夫一人在前面苦苦痴等,娘子这不是打击人吗?”

抬头看着那似带委屈又带幽怨更带着几分饥渴的眼神,顾青麦心中一跳,“妾身会尽量追上相爷的步伐,定不让相爷在前方苦等。”

对于她这番肯定的答复,东方随云嘴角不自觉的含笑,伸手抚着顾青麦的秀发,目光仍然炙热,“最好不要太久。”

“是是是。”她非常的顺从,从呼吸声已听得出自家相爷心境平复,不再似方才般如狼似虎,顾青麦决定转移话题,免得多生事端,“含玉在外面等着呢。再晚又要误了给婆婆上茶的时间。还是让含玉进来罢。”

为自己方才一念间的情动意动感到不可思议,东方随云早已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含玉,进来罢。”眼见含玉端着一应洗漱用具进来,东方随云指着桌子说道:“放在那里,我来侍候你家小姐。”

含玉煞是讶异的看了顾青麦一眼,见自家小姐点头,于是恭敬的放下一应洗漱用具,又翻箱倒柜的替顾青麦找着合体的衣物。“小姐,虽已开春,但现在还冷得狠。再加上你受伤方愈,还是穿厚一些的衣物罢。”

待含玉替顾青麦找好了衣物,东方随云已侍候顾青麦漱了口、洗了脸,又亲自接过含玉选中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替顾青麦穿上。

“小姐,药。”

每日起床的头件事啊。顾青麦无奈正待接过含玉递过来的药,东方随云早已抢先抓过药碗,又亲自试了试,问道:“怎么还是这么苦?本相上次从皇宫太医院拿回的尼罗国觐献的蜜饯呢?你放了没有?”

含玉委屈的低下头,手绞着手帕,“被水姨娘拿走了。”

水姨娘?水卉!顾青麦由不得心中苦笑。婆婆大人这一回是铁了心了,虽然纳妾当日她和自家相爷出门闲逛并逛来一场无妄血灾,但婆婆大人仍旧替水卉正了名、摆了酒。也就是说,水卉是东方随云明正言顺的妾了。有道是‘长者赐,不可辞’,以目前她在婆婆眼中的劣势状况而言,她暂时还不能挑战这份根深蒂固的权威,只能等待机会伺机而动、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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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回标准

顾青麦正沉思间,只听‘咣当’一声,地上药碗破裂、药水四溅,却是东方随云懊恼将手中的药碗丢到了地上。只见他的眸子透出层层的寒,似冰柱般射向含玉,“她要拿走你就让她拿?”

含玉嘟嘴说道:“相府所有的事物都有明细调度。那管库房的老嬷嬷和水姨娘的交情好。再说水姨娘说那尼罗蜜饯是要给老夫人用的,做下人的哪一个敢反对?所以……”

“水姨娘?水姨娘?谁许你们喊水姨娘的?”

听着东方随云过冷的话语,含玉更委屈了,“老夫人有交待,谁不尊喊‘水姨娘’就赶谁出相府。相府的人也还罢了,奴婢是顾府来的……”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如果她不尊称水卉,那夜老夫人第一个要开赶的人则是她了。

好看的朗目倏地微眯,露出危险的气息。东方随云紧抿的唇突地勾了起来,“含玉。”

含玉急忙作福,“奴婢在。”

“去传水姨娘过来。”

啊?含玉有些没听懂。只听东方随云又道:“她这么热衷于当姨娘,就应该知道当姨娘的规矩。在这相府中,你家小姐是她的主子,哪有一大早不来给主子请安的道理?去,传了她来。”

他承认水卉的身份了?水卉会和她共侍一夫?顾青麦的心突地有些空荡荡。但她本人对晨昏定省这一套本就相当的反感,正所谓已所不欲勿施予人,“相爷。算了。”

轻瞟了顾青麦一眼,东方随云迳自对含玉说道:“去。告诉水姨娘,若是误了请安的时间,就在逐风轩外跪三天三夜。”

听了东方随云的话。含玉的小脸得意起来,很明显,姑爷是要为自家小姐涨威风啊。于是,再也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一个转身,已不见踪影。

“相爷,何苦?”人的一生很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她只想在这一刻,拥有他一心一意的好就好。若明着针对水卉,到时候吃亏的肯定会是自己。

东方随云扶着顾青麦在梳妆台前坐定,“本相倒要看看,一个家奴,巴心巴肝得到姨娘这个身份又如何?是不是会悔不当初?倒是娘子你的态度,很是令为夫心中忐忑啦。”不但平静之极,如今更为水卉说话?

他想看她为了水卉的事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哭的女人太柔弱没出息,闹的女人过于飙悍太过愚蠢,上吊的女人太傻只会好事别人。再者说,水卉是个无趣的女人,聪明的女人断不会拿自己的尊严去挑战那么一个无趣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水卉还是自家相爷根本不感兴趣的女人,她又何苦去哭、去闹、去上吊?若他真爱,断不会叫她受委屈。若他真爱,断不会宠幸水卉。若他真宠幸了水卉……

感到心中一窒,原来爱是如此自私,一旦拥有就绝不会让她人得到?可她自己再该如何拒绝自家相爷越来越露骨的灼灼情意呢?她不能给,又绝不愿给其她人?念及此,顾青麦鄙夷自己自私的同时也有些纠结。

不知自家娘子心中所想,东方随云只是等着她的回答,奈何见她久不出声,只好出言提醒,“娘子?”

顾青麦猛地回神,盯着菱花镜中期待的目光,“妾身相信相爷!”

一句话,他心定矣。东方随云相当舒心的替自家娘子梳头,“娘子这三千青丝,大业皇朝中无人能及。为夫很是好奇,莫不是娘子打小喝药的原因?”

若真是打小喝药,想必这头乌发早就枯黄不堪了吧?“妾身想着应该是吧。”把玩着菱花镜镜面,顾青麦心不在焉的回答。若真有水卉受宠的那一天,说明自家相爷对她的情也执着不到哪里去,断的时候也不必太留恋、太心疼。

一头青丝整理完毕,终于感觉到顾青麦的漫不经心,东方随云探究的注视着顾青麦千变万化的神采,“娘子,在想什么?”

不及防,自家相爷的吻已是落在了脸上。顾青麦心中一惊,耳已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她低声提醒,“相爷,含玉她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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