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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静静的阿娜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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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稍上的叶片是红色,稍稍往下的就变的红中有黄,再往下来就变成为金黄,银白色的白桦树干上,几种色彩在摇曵,在晃动,煞是夺目。

  人们把目光投向高远处就会发现,远处的山峰却并未节令所动,除了山巅千古未变的皑皑白雪,高大的山峰、逶迤连绵不断的山脉,依然是苍黑的黛绿,宛如铁黑的兽脊一般。

  人站高处俯瞰着伊犁河,秋风袭来吹得人们不免两股战战,可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河面上荡起的己不是阵阵涟漪,而是秋风荡起的半尺高的涌浪。一叶扁舟顺流逆风,沿着碧透的河流缓缓而下,舟上的渔子不时地抛撒着网儿,捞起一条条肥美的鱼儿。

  舟上之人望着河边依偎的情侣,用网抄子把鱼儿摔向岸边,看着情侣们在岸上手忙脚乱地抓鱼,扁舟上的人们发出会心的笑声。多美的深秋渔归图呀!

  家住在伊犁河两岸的哈萨克阿肯们这样唱:

  黎明的美,启明星知道;

  草原的美,牧民们知道;

  要问伊犁河有多美?

  生活在伊宁的哈萨克最知晓。

  熟悉大自然景观变化的哈萨克儿女们正抓紧这冬天到来之前的,为数不多的好天气,忙着给畜群催膘、打草蓄草、忙得个不亦乐乎,千百年了,哈萨克人就是这样过来的。

  他们知道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畜群们安然越冬。

  也只有这样,才能应付官家洠昝涣说恼飧鼍琛⒛歉鏊啊

  就是这样,还不能应付伯克贵族、牧主和阿訇们的重重盘剥。牧民们要想活下去,还得冒着严寒、踏冰卧雪寻找猎物,以弥补生活的不虞。

  
  最近,官府和士兵们又在收缴牧民的枪支了。可是牧民们要是把手中的枪支交了去,光是山林里肆虐的狼群,就能把一家人维持生计的畜群给你祸害干净了。

  于是,为了躲避官府,牧民们早早就赶着畜群,躲在了山里的冬窝子里。

  前些年,听说阿山那面的乌斯满为了不交枪都和官府打起来了,也不知道乌斯满什么时候才能打到伊犁来。

  最近,县上的苏联贸易公司的人倒是来了好多次。他们说了,只要领了“红牌牌”,再每个人交上两匹马的钱,就再也不用给中国的官府们交捐纳税了,当然也不用交枪了。

  很多阿吾勒里的人领了“红牌牌”,却被官府抓走了。还得到官府里交钱赎人。也有的领了牌牌的人,赶着畜群到了那边,留下了畜群,人却扛着枪回来了,专门和官府打仗来了。

  那些从那面回来的人们说:那边好啊!畜群不用你放了,一切都交给国家牧场了,你只要扛枪回来和官家打仗就行了。赶到河那边的畜群是我们在苏联的立身之本,扛枪回到中国来打仗,挣的是我们应该得到那份的利。没有吃的和穿的,回来抢官家的就行了,这就是革命了。

  奇怪的理论并不能让沙比尔。托乎提老爹有所感动:不用放牧的是石头,可石头能当肉吃吗?想抢官府的牛羊吃?纯粹是让儿马子把脑袋踢肿了…官府手里有枪、有兵是干啥的?

  真主是从来不让人们这样干的。

  许多的人私底下劝沙比尔老爹:走吧!我们哈萨克到哪还不是逐水草而居的,只要真主给我们一片草地,无论到哪,我们哈萨克不还是哈萨克吗?

  沙比尔老爹却不这样想:我们是祖祖辈辈生活在伊犁的哈萨克,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只要我们离开了这里,就成了没根的树,瞎眼的马,别人那里再好,都不是我的家。思虑再三,沙比尔。托乎提老爹还是决定留在了深山中的冬窝子里。

  冬窝子里的人家越来越少了,昨天夜里趁着黑,又走了两家人。阿吾勒里就剩下十几户人家了。

  乌拉斯台里的冬窝子,条件好哇!谷地温暖如春,这里有冬天不结冰的温泉水,也有冬天不变色的草,再加上秋天贮存的饲草,足可以让沙比尔老爹一家过个平安的冬天了。

  沙比尔老爹甚至还想着在古尔邦节来临时,想把大儿子艾克拜耳、二儿子依提拜克的婚事给办了。

  提起沙比尔老爹的两个儿子那可是老爹的骄傲,阿吾勒里的自豪。既是牧马的好手,又是叼羊大赛的高手。虽说长得模样英俊,但是就是因为一个穷字,让两个儿子的婚事躭搁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哈萨克什么都好,就是这婚俗太糟糕了。一户人家要是有几个儿子,即使是巴依伯克老爷,等到给几个儿子定了亲,送过了聘礼、把媳妇迎进了门,巴依老爷也得当了裤子。也得变成穷光蛋。何况沙比尔老爹只是拥有一顶四处透风的、破旧的阿克宇呢?

  想起两个年纪已过二十四五的儿子们的婚事,沙比尔老爹就扯心裂肝地疼。

  说起沙比尔老爹的两个儿子,不、应该是三个儿子,艾克拜耳,依提别克,还有一个“脐子”艾尼瓦尔,在乌拉斯台、在巩哈那可都是响当当的出名人物。

  艾克拜耳、依提别克兄弟无论牧马还是打猎都称得上是一把好手,唱歌弹琴更是洠У盟怠

  但是只要一提起“脐子”艾尼瓦尔、沙比尔老爹的头就象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还要把狐皮帽子拉到脸前挡住。

  哈萨克人说的“脐子”,来源于古老的习俗。

  马背上长大、逐水草而居的哈萨克人,妇女们临产时,不可能随时随地有家人照护在身边。临产时需要有人來帮忙绑扎孩子的脐带,这个绑扎脐带的人是女的,就称之为“脐母”,反之就称为“脐父”。而这个孩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脐母或脐父的“脐子”了。

  艾尼瓦尔这个“脐子”可非同一般,是一个姑娘的私生子。

  姑娘是被一个金发的俄罗斯军官给骗了的,待到姑娘肚子大了的时侯,姑娘才发现中意的郎君已洠Я俗儆啊9媚锏募易灏凑展巳说墓婢亟渲鸪黾颐拧⑷纹渥陨悦稹

  四处流浪的姑娘是在沙比尔老爹家的牛栏旁的饲草堆里生下的孩子。心地善良的沙比尔老爹的老伴帕哈古丽听到孩子的哭声赶来帮忙,因而成了孩子的“脐母”。孩子的生母却因为大出血已经奄奄一息了。望着漂亮的孩子,姑娘却含笑离开了人世。

  于是,这个孩子就是艾尼瓦尔,就成了沙比尔老爹和帕哈古丽阿帕的儿子了。

  如今的艾尼瓦尔已经二十一了,长得又高又壮,比两个哥哥几乎高出了大半个头,足足超过一米九了。

  宽阔的双肩、修长的腿、一头黄毛卷发顶在头上,天生一幅纯正的俄罗斯面孔,只有白皙的皮肤才算是有点母亲的遗传。

  早些年,沙比尔老爹和老伴十分疼爱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儿子,为着别人骂小儿子是“二转子”、是杂种。沙比尔一家和阿吾勒里的族人们几乎闹到了水火不相融的地步。

  为了这个小儿子,沙比尔老两口省吃俭用将小儿子艾尼送进了伊宁城里去读书,读完了小学读中学。中学时的艾尼就表现出了俄罗斯父亲*的遗传天赋,三年的中学硬是上了六年还没毕业,好不容易不上学了,还是被校方开除的,以至于气死了含辛茹苦的阿帕。

  伊宁城里的人们只要一提起大名鼎鼎的艾尼瓦尔,无人不晓:“那不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专事追猎漂亮大姑娘、小媳妇的恶棍吗!”

  最让伊宁人惊佩希奇的是,艾尼居然敢在大街上把宁西县警察局长的老婆衣下高耸的*给拧青了。结果可想而知,明明是艾尼两个手指头拧青了警察局长老婆的*,惹下的祸,却被凶狠的宁西县警察局长把十个手指头都钉进了竹签,而且还用钳子拔掉了受伤的十个手指甲。这可是真正的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如此残暴的政府不反还有天理吗?

  沙比尔老爹自打这个逆子气死老伴后,和三儿子就再没有说过话。

  三儿子艾尼一头扎进了巩哈县苏联贸易公司做生意去了。说实话,沙比尔老爹和两个儿子钻进这深山老林里,和躲避熟人的白眼也不无关系。

  今天中午,己经快一年没在家中露过面的艾尼突然回家了,打扮得簇然一新。

  艾尼不是空手而归,而是牵着六匹马组成的马队,驮着二顶宽敞的草绿军用棉帐蓬和几支军用步枪一起回来了。帐蓬是给两个哥哥娶亲用的,枪是给父亲和哥哥打猎用的。这些都是是我艾尼在贸易公司工作换来的。艾尼是这么说的。

  年纪不算太老的沙比尔老爹居然相信了三儿子会迷途知返、两个哥哥也相信了弟弟的改邪归正。没有文化的哥哥当然是漂亮的弟弟说什么就信什么,亲兄弟还能把自己往沟里带。

  可怜天下父母心!善良的沙比尔老爹坐在自家的阿克宇里的火塘边,喝着热呼呼的奶茶,靠着躺柜居然打起呼噜來了。

  
  不远处搭建好的绿帐蓬里,坐着三兄弟。大哥艾克拜耳操起了冬不拉,兄弟三人唱起了古老的哈萨克民歌。

  人们常说:马和歌声是哈萨克人的一双翅膀。艾克拜耳,依提别克兄弟唱的歌是牧民们长着翅膀的希望。

  望着山林上悄然升起的一轮新月,倾听着山林中呼啸的林涛,艾尼接过了大哥手中的冬不拉,唱起了由古老的哈萨克民歌《心声》换词的歌曲来:

  天山象父亲一样雄伟,

  伊犁河象母亲一样秀美。

  骏马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冬不拉弹出了我们的心声。

  太阳落山月儿又升起,

  照着哈萨克人宽敞的阿克宇。

  过了严冬的马驹己长成骏马,

  少年的哈萨克己成长为勇士。

  是骏马就要驰骋千里,

  是勇士就要挥刀上战场。

  勇敢和智慧是我们的兄弟,

  使命与荣誉我们双肩担承。

  我们是*的骄傲,

  我们是真主手中的利剑,

  为真主开拓无尽的疆域,

  赫达依的头颅在马蹄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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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兄弟激越深情地唱着古曲新词的《真主之剑》,琴声与歌声弥漫四散,顺着林间的寒风飘得很远很远。

  太阳升起又落下,日子过的很快。冬天就要到了。沙比尔老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真主保佑着沙比尔老爹一家人和气生财、家道昌盛:猎了两只大熊,捕获了四只马鹿、还有十几张狐狸皮和狼皮。有了这些东西,把它们统统变成银元,沙比尔老爹可以为大儿子娶媳妇了。

  上千斤的熊肉、鹿肉我们不吃,可城里的汉人喜欢吃,而且价钱比牛羊肉可高多了。

  熊皮、鹿皮都可以卖出好价钱,这些东西浑身是宝。卖出个上千大洋是没问题了。

  六匹大马驮着东西准备上路了,可三个儿子都反对老爹到伊宁城里去,主张把东西卖给苏联贸易公司,虽然钱少一点,但是要安全的多。

  老爹说,你们只知道钱少一点!少多少?一张熊皮就要少卖十块钱。贸易公司给的是卢布,再把卢布换成银元,一来二去,两张大熊皮最少要亏二十块银元,苏联人又不买熊胆、熊掌,我们要吃多大亏。行了,让艾尼跟我一起去,他上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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