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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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镇之北数里,乃是一大片山域,数座青峰拔地垂天,山脉衣襟相连,处处青翠。她沿着小道进入山谷,在浓密山林中行走半日,忽听流水淙淙,清泉漱石,下马循着水声走入一处深谷,转过一片矮木丛,眼前蓦然一亮,一池碧水卧于十数丈外的绿树环合中,水波粼粼,四面密林石罅中,有十几股山泉细水流下,注入水池。
她缓步走近,池水清可见底,伸手掬水入口,清甜甘冽,润喉滋肺。她喝过水,见水中自己倒影头发散乱,脸上泥污点点,软甲上也满是血污泥污,想到连日来疲于奔命,还不曾洗过澡,转身见四周寂寂,虫偃鸟息,微一犹豫,伸手解下腰带,脱去细软白甲和外衣,只穿着贴身亵衣,将软甲和外衣放入水池浣洗干净,铺开来摊在矮木丛上晾晒。
纤细嫩白美足轻轻踩入水中,缓缓走入深处,水漫过胸,在水中除下亵衣,先将亵衣清洗干净,再将一头青丝洗净,在头上挽个发髻,又细细濯洗身上寸寸美玉般的肌肤。春葱十指撩起清波,细水如披,裹附浑圆双肩,她微觉麻痒,忍不住轻轻脆笑,终究是少女爱玩爱闹的天性,双臂拍打水面,溅起水花。
池水清澈,虽然已到深处,仍能瞧见水底每寸莹白肌肤,酥胸含翘,皓如寒冬之雪,两点粉红恰如含苞待放的雪里红梅,双峰之间,露出光滑细腻的小腹肌肤和线条紧凑、极富弹性的双腿肌肤。
她把全身洗过一遍,正要在水中穿回亵衣,忽见白藕般的两截手臂上附着几片小小泥点,撩起细水擦拭,泥点未落。她微微一奇,伸指抚摸,泥污彷如嵌在了肌肤上,黑白相间,格外醒目。她有些惊奇,抬起手臂凑到眼底细瞧,黑点并非泥污,而是木屑一样的东西,心想:“我不曾碰过木质东西,手臂上怎会沾染木屑?”用指甲挑揩,肌肤被挠得透红,木屑仍留在手臂上。蓦然间她全身一寒:“这木屑是从肌肤里长出来的!”忙细细察看全身肌肤,见只有左手臂上有几点木屑,其余肌肤仍是白白净净。
她穿上亵衣,返回岸边,匆匆穿回外衣和软甲,坐在地上细细想一遍来龙去脉,心想:“肌肤里长出木屑,莫非是和木怪交手的原因?木怪杀人,将人体全身肌肤化为朽木;火怪杀人,是怪火将人焚为飞灰;水怪杀人,则是怪水将人体水化。如此推断,我身上长出木屑,必是木怪动的手脚……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程静娴时,她母女被木怪攻击,命悬一线,自己曾为她二人挡住木怪一剑,手臂被木剑划伤,伤口还赫然如新,心想:“莫非是那时中了木怪的招?”联想这几怪杀人时,众人死相可怖,心下也不禁害怕:“肌肤上长出木屑是快还是慢?应该很慢吧。身上长满木屑疼不疼?应该不疼吧。是先长在脸上还是手上?最好都不要,只长在身上,别人看不到就好。有一天我变成和木怪一样,别人怕不怕我?应该不怕……真傻!应该,应该,都是应该,看看木怪那个丑样,我瞧着都怕,别人怎能不怕我?”爱美乃是女子天性,她本来遇事冷静,处变不惊,但这时关乎到自己容貌肌肤变化,也不由得方寸微乱,显露出女孩儿家担忧和恐惧的心性。
她自问自答的宽慰自己一番,还是心里没底,心想:“别人中了几怪邪功都是立时毙命,我怎么活了这么久,而且邪功扩散缓慢?这木怪真是……讨厌,用这种害人的邪功,到时我宁可自杀,也不要变成人不人、怪不怪的模样。”心下惴惴,始终心忧不定。牵马出了山谷,快马走在路上,每隔一会,便忍不住掀起衣袖看看肌肤上木屑有没扩散,一副心思都放在了几片木屑上。
她心不在焉赶了半天路,行到午后,驰出山谷,来到山脚下的一座小镇,刚一入镇口,便见十几个人正拿着锄头、铁铲从两边墙角转出来,汇集到大道上,说道:“大伙快走,快走!去打妖怪……”
岛津正美微觉奇怪,勒缓坐骑瞧着众人。一群人刚走了几步,迎面跑来一人,说道:“妖怪走了,妖怪走了!快去救人!”人群中有人叫道:“趁着妖怪走了,我们快把人挖出来!”众人快步向镇子里跑去。
“妖怪……”岛津正美心念一动,向坐骑旁边的一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说的妖怪是怎么回事?”那人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刚才有四个人和两个妖怪打架,那两个妖怪体形巨大,模样怪异,一个全身泥土,另一个全身是水,还把两个人拉到泥土里去,比说书先生讲的妖怪还可怕……”岛津正美脸色大变,心中突地一跳:“是大哥他们?”纵马向前狂奔。那人正讲的绘声绘色,见她忽然催马驰开,叫道:“哎……姑娘,我还没讲完呢,后面更怪异……”
岛津正美飞马奔到小镇另一端出口,见大道上围着一群人,锄头、铁铲齐施,正挖掘地面。她一跃下马,奔到众人之间,将两人挤开,扑在地上,双手扒掘泥土,叫道:“大哥,你要活着,你要活着……”
众人见一个衣饰华丽的白衣少女突如其来,发疯一般扒掘泥土,都不由一愣。一人说道:“姑娘,瞧你手指白白嫩嫩,挖这泥土多可惜,你就别参与了,我们来挖就成!”岛津正美恍若不闻,十指抓进坚硬泥土,掏起一把丢在旁边,比众人铁铲还利还快。众人愣愣看了一会,倍受鼓舞,有人招呼道:“大伙快看,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用手挖,我们大老爷们也不能落后,加把劲快挖!”
片刻之后,一个长宽丈余的大坑挖出雏形,上面数分厚的坚硬泥土挖开,下面便是松软鲜土,众人怕挖伤泥土里的人,都丢开铁具,跳入坑里用双手刨土。
向下刨了大约两三尺深,仍不见人影。岛津正美越来越怕,刨出这个深坑所用的时间,已足以使泥土里的人窒息而死,她急的已快要哭出来,焦急地道:“不能死……不能死……”手指上挖的鲜血淋漓。忽听旁边有人叫道:“挖出来了,挖出来了!”她急忙过去,推开身前两人,和另外几人七手八脚扒开泥土,露出两个头来,有人拂开两人脸上泥秽,失声叫道:“是大牛和吉宝!”
岛津正美见不是岛津正英,愣愣地看着,忽然全身一松,跪坐在坑中,泪水汹涌滚落。
众人一阵刨挖,抓住两人衣领拉出泥土,抬出坑来。那两人在泥土中被埋的久了,已经气息全无。众人和两人是多年街坊邻居,见两人离世,无不悲戚,忽然瞧见坑中还坐着一个满脸泪花的少女,抽抽噎噎哭泣,都觉奇怪,问道:“姑娘,你认识他们么?没听说他们有你这样一个亲戚啊……”
岛津正美哭了一阵,听众人好奇发问,微微不好意思,伸泥手拭去脸颊泪痕,雪白脸颊上留下几道泥污。她见死者不是岛津正英等人,惶急悲痛之情稍止,也不在意脸颊上脏兮兮的,爬出坑来,将其中一名死者扶的坐起,双掌运气,抵住他后背几处穴位,渡进真气,为他温通脏腑气血。过了一会,死者仍无反应,众人大为叹息。岛津正美不死心,重新聚集真气又试一次,死者仍无半分动静。旁边众人说道:“姑娘算了吧,不管你和他们什么关系,都请节哀顺变,死者已矣,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啊……”岛津正美左右看看众人,哭笑不得,自己关心则乱,倒也怪不得别人误会,含含糊糊嗯唔两声,敛气回功,满脸通红站起来。
“我来试试,以针刺通穴道,再辅以真气温通血脉,或可能救。”众人闻声转头,见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鼻高梁阔,碧眼鹤发,不似中土人氏。他旁边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目清秀,瞧着眼前情形,神情颇为冷漠。众人不知这两人何时来到,但听他说的高深莫测,都让出空来。
老者搭指探一探两人脉搏,问道:“这两人被埋了多久?”有人答道:“大约刚刚两盏茶的功夫。”老者点一点头,解开两人衣服,取过针囊,抽出几根毫针,分别扎入两人前胸后背十几处穴位,依据穴位方位,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捏住针头轻轻捻动,手法有急有缓,有轻有重。十几根毫针捻过,再以真气分别温通两人气血。过了片刻,两人脸色渐渐恢复血色,眉头抖动几下,忽地张口吐出一口瘀血,缓缓睁开眼睛。
众人喜道:“活了,活了!老先生真是神仙在世!”纷纷向老者称谢。
岛津正美见两人被老者救得活转,也宽下心来,心想:“按他们所说,必是大哥他们和水怪、泥土怪在这里交手,这两个人大约是刚巧遇上他们交手,被泥土怪陷进土里。既然才两盏茶的功夫,我定然能追得上。我已命不长久,临死前能再见到他们,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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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魔帝之殇(2)
她牵马刚要离开,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姑娘请留步!”岛津正美回头,见是那救人的老者跟上来,说道:“姑娘,老夫可否看一看你的手臂?”岛津正美微微惊异,下意识地将左臂反在身后。老者一笑,说道:“姑娘不让我看也罢,你自己先看一看手背。”岛津正美微微疑惑,手臂仍反在身后,只侧头向后瞧去,陡然瞧见手背上也出现斑斑木屑,脸色一变,心想:“怎么扩散的这么快?”回头见老者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脸上看来,心下略微惊慌,伸右手摸向脸颊。老者微笑道:“脸上还没有。”岛津正美虚惊一场,瞪他一眼。老者道:“姑娘若不尽早医治,脸上迟早也要生出木屑的。”
岛津正美一张俏脸泛白,问道:“你怎么知道?”老者道:“老夫这几日在路上见到几个怪人屡伤人命,伤者都如姑娘一般。老夫若没看错,姑娘是伤在一个木怪人手下。”岛津正美不答。老者道:“命是姑娘自己的,要不要治,姑娘自己看着办。”说着转身走开。岛津正美道:“等等!”老者回过身来,岛津正美将信将疑,问道:“你真的能治的好么?”老者笑而不语,只伸手向路中的那群人一摆。岛津正美心想:“那两个人也被他救活了,他说的或许是真的。但若让他医治,只怕耽搁太久,追不上大哥他们。”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是不是真的,姑娘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若没了性命,还怎么追赶别人?”岛津正美一奇,心想:“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老者笑道:“老夫略通占卜之术,能知别人心中所想。”岛津正美鄙夷他一眼,心道:“神棍!”老者道:“还是那句话,老夫是不是神棍,姑娘试一试便知。”岛津正美微觉骇然,心想:“他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老者越是要给她治,她越是有些怀疑。老者道:“姑娘中木怪邪功,命不长久,左右是死,何不死马当作活马医。”
岛津正美沉吟不语,她死倒是不怕,只是身中木怪邪功,日后死相必然极其难看,想想也不寒而栗。况且出使明月皇朝尚未完成使命,终究是一大遗憾,若有活命之机,当然不愿错过。又看老者一眼,心想:“且不管他有没有真本事,便让他试一试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