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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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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皇上想必是最近政务稀少,怕是闲暇过度了罢?”我不为所动,只是斜眼看他道。

“这不有将军相伴,一刻千金,有岂有闲暇之说?”萧溱徐徐站起身子,踱到我面前,面上又是那惯见的不怀好意之色。

“皇上抬举了。”我看着他淡淡道。

谁知萧溱却忽然行至我身后将双臂环绕过来,一手不规矩地扯着我的衣襟,一面嗔怪道:“将军今日怎么将这前襟叠得如此之高,可是怕什么被他人见着了?”

他的声音自我耳根处传来,气息落在脖颈处略有温润。

我闻言一把抓住他的手,回身怒道:“你倒还提此事?今日白天分明见了这痕迹,却为何不告诉我,倒怕旁人不知此事?”

“朕信将军既已为之,便不惧旁人说辞。”萧溱笑出声来,反手又将我的手握住,凑过来低声道,“你若有气,大可还朕几个,朕绝无怨言。”说罢还很无耻地把脖颈凑了过来。

我怒而抬眼正待还嘴,却惊见他衣襟下亦是有一处红痕隐隐显露在外。

愣了愣,有些狐疑地看上他的眼,而他却笑得一脸得意。

“这是什么?”顿了顿,问道。

“将军倒是忘了?”萧溱歪着脸将衣领往下略略拉了几分,露出侧颈处一片凌乱的红痕,又指了指肩头委屈道,“这里可还有一排牙印。”

“我……”我自觉面色一赧,声音不觉低了些,“此乃醉酒之过,各种细节,已记不清了……”

萧溱一手按在右肩上,饶有兴致地端详了下我,笑道:“无妨,再领略几回,便……”

忽地门外响起那老总管的声音:“皇上,韩大人求见。”

我一惊,这才记起挣脱萧溱的手,将前襟往上拉了拉。

萧溱亦是略略整理了衣衫,却忽地低下头,在我唇上一碰,遗憾道:“今日不巧,那便只得改日再了。”

我未料到他又忽然如此,未及反应,又听得他抬起脸扬声对外面道:“让韩大人进来罢。”

很快便见韩楼拿着几叠奏折走了进来,见了我,面色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讶异。随即又转为淡然,看着我道了声“秦大人”,便转向萧溱请安。

我见状便对萧溱淡淡道:“我且先告辞了。”

萧溱略一点头,便急急出了门。

退出之前,隐约看见韩楼回头朝我望了一眼,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挫败感。

亦不知他究竟已看出多少,又会如何看我,作何反应。

独自行在走道间,忽然有几分自嘲地笑出声来。

伸手按了按脖颈出的红痕。

只是情之一字……却不知从何时起,已然这般一发而不可收拾,竟是无法轻易再退步抽身了。




第二十九回 故人旧意

出了御书房,沿着回廊未行出几步,便听得身后一声低唤。

循声回头,却是一个淡衣女子。定睛看了看,方认出是早晨在小园中所见的伴在隽玉身边的那名丫鬟。

“秦大人,”那丫鬟见我顿住步子,便徐徐走近略一行礼,态度已然比白天收敛了许多,“我叫敛翠,乃是隽玉公主的贴身侍女。”

我略略颔首,问道:“不知敛翠姑娘有何吩咐?”

只见那敛翠四处张望了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很快塞到我怀中,道:“此乃公主之意,请大人万勿推拒。”

我狐疑地将绣帕握在手中,正待开口询问,敛翠却已速速转身离开。

站在原处,徐徐展开绣帕。只见其上绣着一只孤雁,口中衔着一枚翠玉,立于交杂繁复的枝桠之中,展翅欲飞却又似不得脱身。

我手略略一顿,却又见旁边题着一首小诗:

故土千里路,家国万重山。

此身归无计,心死随遇安。

故人醉中忆,相思梦里繁。

昔年惊鸿影,何日振翅还?

看毕,目光挪至其下一派小字上,默然良久。片刻之后将绣帕折好塞入袖中,转身离开。

*****

已过黄昏时分,天色向晚,人迹稀疏。我立在宫外的高墙边,仰脸望着缺月高挂,流影若水,映照在长满爬山虎的红墙上,已有些时辰了。

终于闻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转过头,看见隽玉和敛翠二人正徐徐朝这边走来。见了我,隽玉侧过脸对敛翠吩咐了什么,后者便回身离开,想是为了放风。

轻轻哼笑出来。如此倒好似男女幽会一般。

待那隽玉走近之后,我谦恭一礼道:“不知贵妃娘娘唤我来此,有何吩咐?”

隽玉没有说话。借着月色可见她目若秋水,似在微微闪动,面上也已然有了些颜色,应是白日所见的那抹红晕。

“独孤将军?”我恭敬地待她启齿,而她犹豫了片刻,开口这般唤道。

我听闻却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笑道:“娘娘不是说笑,便是误认了罢。”

她咬着下唇死死盯着我,片刻后却依旧坚定道:“不,不会。玉儿知晓你定是独孤鸿将军。”

我顿了顿,依旧面不改色道:“娘娘执意这般,却着实叫我为难了。”

“将军可还记得数年前,将军凯旋进京,奉旨入宫面圣。彼时玉儿恰在宫中,陡然见了将军,却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匆匆告辞,退至帘后。”隽玉垂下眼,并不理会我之所言,反是自顾自地缓缓说道。

听她所言,那日之景倒有些模糊地重现出来。只是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便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自那日起,玉儿便常常去往皇兄处,不为别的,只为……”她再次抬眼看向我,目色里既有羞赧又有执念,“……一睹将军风采。”

我纵是再不解风情,此刻也当明了她话中之意。但却依旧只是做出一副从容之态,缓缓笑道:“能让娘娘如此,那位独孤将军自是福祉不浅。”

“然而将军可知,两年前玉儿听闻将军被俘身死时,心中是何等万念俱灰?”她过了很久,又缓缓道,此刻眼中已有几许泪眼朦胧之色,“故皇兄前来说服玉儿南赴和亲之时,玉儿自是没有半分犹豫。自知此身虽生犹死,已无什么值得在意的了……”说罢有些哽咽地停住。

我看着她,略有些迟疑。对于一个仅因一面之缘,便对自己倾心至此的娇弱女子,却是着实难以做到铁石心肠。只是,我亦是深知,既然自己有意怜她这般多舛命途,便决计不能因一时心软而暴露了身份。若是那般,于我于她无半分好处,倒不若让她断了此念,如此留在南周,相信萧溱也不会薄待于她。

便只是朝她一揖,有几分正色地慨叹道:“独孤将军生前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只可惜并未目睹过独孤将军真容,却不知可是自己与他之形貌有几分相象,倒致使娘娘误认,惹娘娘忆起伤心往事,实在不该。只是斯人已逝,还请娘娘节哀。如今娘娘已嫁入南周,又被册封为贵妃,想是恩宠正盛。还望娘娘能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平战火,促南北之安宁,想必此亦是独孤将军所愿看到的……”

然而隽玉闻我此言,却只是站在原地抽泣不止。

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虽为让其死心而有意出言伤她,而此刻见她这般梨花带雨之态,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忍。

顿了顿,小心说道:“请娘娘节哀。”从怀中摸出她赠予的绣帕,小心地伸手递至她面前。

她抬着略有红肿的眼看了看我,缓缓伸出手接过绣帕,却顺势扑向我怀中,将脸倚在我胸口不断抽泣起来。

我始料未及,不由身子一僵,既不能给予任何回应,又无法狠心推拒。便只能垂着手木如雕般立着,抬眼望了望天,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一瞬间却忽然察觉到几簇亮光在身后闪动,猛地意识到什么,本能般很快推开隽玉。

一回头,却见萧溱在我身后负手而立,几名侍卫举着火把站在其后,火光跳动,将他的面容隐没在一片阴影中。

心中一紧,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萧溱缓缓踱步过来,面上渐渐显露出阴寒的笑意,越过我,径自走到隽玉面前道:“朕可是打扰到贵妃与秦大人的好事了?”

“皇上……臣妾……臣妾……”隽玉满面通红,胆战心惊地正欲解释,却被萧溱一把夺过手中的绣帕。

侧过脸,借着火把的光亮展开看了看,哼笑一声道:“‘故人醉中忆,相思梦里繁。’倒好个情深似海!”又忽地又绣帕一把揉捏在掌中,掷于地上,看向隽玉道,“珏贵妃才来几日,便知自己寻得如意郎君了?”

隽玉垂着头死死咬住下唇,此时却并不争辩什么。

我见状,握了握拳对萧溱道:“皇上定是有些误解,此事并非贵妃娘娘之过。”

萧溱方才一直视我为无物,此刻才转过身来看向我。挑了挑眉,却依旧沉着面色道:“这男女搂抱在一起,不知大人对此可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道:“此事皇上既亲眼所见,我再辩解恐反是越描越黑。只是,方才那般……乃是我强迫于娘娘,还望皇上明鉴。”

萧溱盯着我看了片刻,面上本就若有若无的冷笑霎然变作一派阴沉。我心知,他已然有些恼了。但我此刻已无法顾及许多,便只能这般,一赌萧溱不会将我如何。因为若是换了隽玉担此责任,以萧溱手段,会对她如何,却是难以预见了。

只见萧溱沉默片刻,忽然道:“男女通奸,男当流放,女当凌迟。这点秦大人不会不知罢,哪里还管得上谁强迫于谁?”

我眼见隽玉听闻此言身子一颤,定了定神,顿了顿,反而忽然轻笑一声对萧溱道:“通奸之罪我自然知晓,不过仍有一事不解。”

“何事?”

“方才我与娘娘在此已相谈甚久,皇上早未出现晚未出现,却偏偏在我二人相拥之时现身,如此岂非过于蹊跷了?”

萧溱闻言哼笑一声道:“若是朕晚来片刻,却不知会见到何种画面?”

“那或许皇上应当沉得住气些,”我淡淡笑道,“看看到底是何种画面。”

“秦远!”萧溱突然呵断我,又回身对身后的侍卫道,“今日所见,谁若吐露一字,尔等皆必死无疑。”

“……是!”那数名侍卫愣了愣,随即齐齐应道。

萧溱又转身缓缓行至隽玉面前,后者面目愧色,不敢抬眼正视他。

“珏妃,你身为后殷公主,朕自视带你不薄,谁知你竟如此,却又置朕于何地?岂非故意教朕为难?”见后者战战兢兢不敢作答,目光冰冷地掠过隽玉的面颊,又道,“朕虽让他们保密此事,却并非已宽谅于你。你且在隽玉宫中好好面壁思量几日……该当如何,或许你心中已自有主张……于是这便请回罢。”

语调虽平和,并无怪罪责罚之意,但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危寒。隽玉闻言,已是一副无地自容之态。

萧溱扬声对几名侍卫道了声“送娘娘回宫”,语罢又行至我面前。我抬眼,只见他眉目里一派冷峻,从中已然窥不见丝毫情愫。

“秦远,你随我来。”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句话。

我顿了顿,抬脚随着他行过宫墙一个转角,走入一片阴影中,便与方才那片火光生生分隔开来。

萧溱背身对着我,仰头望着中天明月,却迟迟不开口。

我站在他身后,犹豫了片刻,忽然开口道:“萧溱,你派人跟踪于我?”

萧溱这才转过身来,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如笼纱一般,眉目中一派朦胧。

见他并不作答,我继续道:“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这般知晓我在何处,与何人一道?”顿了顿,有几分自嘲地轻笑出声,“或许自打那丫鬟送绣帕与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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