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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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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这身子,好不容易养了许多时日,看着是好了,不曾想今日这么一折腾,竟然吐血了!”萧杏花想着刚才那一摊子血,心里真是犹如刀剜一般!
  “娘,您先别难过,好歹等御医看了再说。”
  萧杏花叹息:“如今只盼着,好歹这毒别又发作起来。”
  一时御医诊完了,却只是说体内原本有毒,如今急火攻心,使得趁机毒血上行,这才一口吐出来,还是要仔细将养,慢慢调理。
  这话虽然说了等于没说,但好歹没听着有什么恶化,萧杏花勉强放心,当下一行人匆忙进了家门。
  皇帝刘凝因见萧战庭吐血,自然是随着一起进了萧府探望。
  萧杏花这边安顿萧战庭,自是焦心,根本无暇顾及这位皇帝。刘凝自己看着御医为萧战庭开药针灸,又叮嘱了几句,命人去宫里搬来了上等药材后,便也出去了。
  萧家两个儿子自然是陪在身边。
  恰这个时候,佩珩和梦巧儿秀梅知道爹进宫后病发了,也都匆忙来看,这么走着,恰遇到个正着。
  一时之间,刘凝和佩珩四目相对。
  其他人等,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以对。
  片刻后,还是佩珩看了看哥哥嫂嫂,淡声道:“哥哥,嫂嫂,我有些话,想禀报皇上。”
  她竟然直接这么说,哥哥嫂嫂还能说什么,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点头。
  
  “皇上,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爹他刚才又是什么情境?”花厅之中,佩珩率先张口,这么问道。
  “萧国公怕是有些误会,不过后来国夫人过去,倒是解开了。我听说你身子不好,便想着随着他们回来看你,谁知道刚要进府门,萧国公突然吐血了。”
  提起这事儿,刘凝自然是有些歉疚。他甚至开始觉得,刚才是不是逼着萧战庭太紧了?
  “我爹,我爹他……”佩珩眸中泛起痛意,叹了口气:“我爹他素日和我说话并不多,可是心里很是疼我,如今定然是怕我受委屈,这才急忙进宫去。我听说了,太医说我爹是急火攻心,他这突然毒发,都是因我而起。”
  刘凝看着她清淩淩的眸子泛着红,柳叶弯眉轻轻蹙起,知道她心里必是十分难受,看在心里自是十分怜惜。
  其实是多日不见了,他这些日子茶饭不思,朝思墓想,真仿佛入了魔道一般。有时候做梦,梦里都是她,梦到她已经成了自己皇后,可是睁开眼,懵懂半响,才知道是一场梦。
  再一摸,下面已经是泛着黏糊糊的湿凉。
  每每这时,他也是苦笑,原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不喜女色,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如此煎熬。
  熬了这么多时候,好不容易能见一面,不曾想,却是在这般情形下。
  “佩珩,你不必忧虑,御医好生为萧国公调理,假以时日,总会好起来的。”
  刘凝是不忍心看佩珩难受,才这么说,只是佩珩听在心里,却是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事儿实在是怪我,凡事自作主张,并不曾和父母言及,才让他们心里猜疑,却又忌惮我脸皮薄,不好问我。如果这一次父亲因此病情加重,我——我为人子女的,岂能心安?”
  听着这话,刘凝心中微微一沉,他忽然感到,今日之事,怕是弄巧成拙了。
  “皇上,今日佩珩不妨厚颜将心中所想坦诚相告,佩珩知皇上对我心思,佩珩自那日别后,也是每每牵挂。只是这门婚事,怕是父亲心中不喜,如今父亲病重,我若是依旧执意妄为,不遵从父命,岂不是妄为人女?”
  “那你的意思是?”刘凝拧眉,望着她缓慢地道。
  “皇上请回吧,父母为大,况且父亲又在病重,佩珩实在是没有其他心思,凡事自是听从父母之命。”
  “若是你的父亲一直不肯点头应承这门亲事呢?”刘凝微微咬牙。
  “等父亲病好了,我自会慢慢求得他愿意,他若一直不愿意,我,我——”
  “你便如何?”
  “我也别无他法。”佩珩微微攥起袖下的拳,低声这么道:“皇上年纪已经不小了,若是皇太后催着,也该是时候立后纳妃了。”
  她这话一出,刘凝默默地盯着她,半响不曾言语。
  在这一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在她心里,的确是有自己,可是那父母兄弟,自然在自己之先。
  “还记得那日在琉璃殿外,你问过我的话吗?”刘凝再次开口,声音却是有些湿润的异样。
  “记得。”
  当时她问,殿下可有引为终身之憾,却又人力不能为之事。
  刘凝苦笑一声,笑得轻淡无奈。
  “人活在世,我刘凝实在是有太多无奈之事,然而事到如今,我平生之最憾,怕是生在帝王家,又身不由己踏上了这帝王的宝座。”
  “世人只以为我龙根龙脉,备受尊崇,只以为我九五之尊,富拥天下。可是他们却不知,我明明拥有了那么大,却未必真是我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的,其实只有那么极少的一点。
  他并不贪心,却是怎么也得不到。


第124章 
  因萧战庭这次毒发,几位御医都诊脉过后,因这御医们专精领域不同,商讨一番却是各有想法。有的认为这毒怕是越发不好治了,国公爷经这一次,身子倒是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也有的说体内毒性反而比以前减弱了,吐血吐的是毒血。
  那边精于解毒的王御医,沉吟半响,却是对萧杏花等人道:“这一次国公爷气血上涌吐了血,其实也有好,也有不好。”
  “这又怎么讲?”萧杏花如今不想听这些绕弯的话,听得头都晕,她只想知道,到底怎么治,以及萧战庭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因国公爷原本就中了毒,又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解,时候一长,体内难免毒性积压,对国公爷身子必是负荷极大。国公爷这一吐,其实是把体内淤积的毒血吐出来一些,这是好;不好呢,则是国公爷如此身子虚弱,那以毒攻毒的法子,一时半刻是用不得了。”
  “那如今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熬着吧?”萧杏花一听有些急了。
  王御医颇是为难:“这毒性淤积体内,本就要慢慢消散,并不是一日之功,如今之计,只能等着国公爷身子慢慢养好了,再行除毒。”
  他这话说得好听,可是萧杏花自然是知道,慢慢养着,这养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迟迟养不好,体内的毒也不能解,到时候岂不是凭空把身子拖坏了。
  如今御医们其实也难办,都知道萧战庭这是身份不一般,上面又有皇上盯着,真是不敢丝毫冒一点点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杏花听这话,呆了半响,叹了口气,告别了王御医,回到房中看萧战庭。此时他唇角的血丝已经擦拭干净了,紧紧锁着浓眉躺在榻上。
  她走过去,低头凝了半响,忍不住坐在榻边,先帮他掖了掖被子,又抬起手来,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
  俯首在那里,端详着榻上这男人。
  他的眉不同于刘凝那种帝王之家的俊雅轻淡,也不同于霍六那种挺直剑眉,他的眉毛是浓墨重彩的,仿佛画师饱蘸墨水随意涂下的第一笔,厚重醒目。
  如今这人在睡梦中依然将这浓眉皱起,心中必是十分不快的。
  她知道他烦恼什么,想必是为了佩珩吧。
  萧杏花低下头,轻轻地将自己的脸在他脸颊上磨蹭,感受着自己的轻软滑过他的坚硬。
  “其实看你这样,我又想着,儿女自有儿女福,不如我们就随他们去吧。我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一时她喉咙有些哽咽:“以后儿女大了,各自娶妻生子,陪在我身边的就你而已。我还想着以后你会和我一起会大转子村,咱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你是怎么也不能丢下我的,知道吗?”
  这么说着间,萧战庭的身子动了动,缓慢地睁开了眼。
  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皇上来咱们家了?”他醒来后第一句是这个,只是口中干哑,说出来话来仿佛嗓子被撕裂了一般。
  萧杏花忙命底下丫鬟去取药汁过来,口中却是应道:“是,来了,佩珩过来看你的时候,见了皇上,两个人说了一句话,皇上便走了。”
  萧战庭沉默以对。
  萧杏花只好继续道:“佩珩后来进屋看你,我瞧着她是心里很不好受的,总觉得是因为她,才连累的你毒发了……”
  略一停顿,她又道:“她自己说,已经和皇上提过了。我没细问她,只是听千云的意思,皇上出去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萧战庭闭上眼:“这样也好。”
  萧杏花轻叹一声:“想起佩珩这事儿,我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并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你我当父母的,难免关心则乱,也难免高看自己女儿,把自家孩子当宝。”
  说起来,这也是为人父母的通病。
  这个时候丫鬟送过来药汁,萧杏花先取了个靠垫放在萧战庭背后,又拿了汉阳白巾铺在他胸口前,然后才取了羹勺喂他喝药。
  “我之前看你脸色,只以为你日渐好转了,不曾想,今日忽然出了这么一茬。”她一边喂下一口药汁,一边道:“也是怪你自己,分明每日还是受这毒的煎熬,也不告诉我,倒是在我面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提起这个,她也是有些不满的,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我如今细想,也是自己粗心,不曾察觉。只是夫妻之间,你何必瞒着我这些!”
  萧战庭睁开眼,看她眼里泛着心疼,偏又微微噘着嘴,气鼓鼓的样子,一时也是眼中泛柔:“本来这个就不是什么急症,要慢慢耗着的,我若告诉你,你每日掉眼泪瞎操心,难道我看了就好受?”
  说着,他勉力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我在沙场上不知道遭遇多少事,还不是好好地活下来,如今中的虽然是剧毒,可是既能熬下来一个月,自然就能熬下来一年两年……这个事急也没用的。”
  他说得倒好听!
  萧杏花没好气睨了他一眼:“你啊,就是哄我罢了!反正我不管,我这辈子已经当了十几年寡妇了,再也不要当了。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赶在你前头先了结了自己!”
  她这话说得带着一点孩子气,却是让萧战庭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鼻子。
  “好好的说什么傻话,人说千年王八万年鳖,我瞧着你怎么也能长命百岁的,我沾你光,必然也能的。”
  萧杏花先是微愣了下,后来明白过来,抬起手来恨得用指甲掐他手心。
  “这里正难受着,你竟没个正经的!”
  
  萧战庭身上这毒,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好办法,御医们不敢下药,只能勉强用些强身健体的温补之药先养身子。
  佩珩这些日子,也是心里歉疚,每日都要过来伺候,端茶递水自是不必提,便是熬药这些事,她也是亲力亲为,不愿意假手他人。
  萧杏花开始时候还舍不得,后来见她固执,明白她是想尽一番女儿孝心,也就随她去了。
  这一日,眼瞅着已近中元节,天气凉爽起来,屋外种着的桂花也开了。晚间明月高悬,夜色清雅,秋风送爽,桂花香气扑鼻而来。
  又因佩珩亲手做了几样糕点,于是萧杏花便命人抬了小桌,摆在外面院中,又让底下小厮抬起矮塌放在院中凉棚下,也好让他出来透透气。
  萧杏花随手将个玫瑰酥掰开来,只取了一小块放到萧战庭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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