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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朝锦绣-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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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宁帝阴沉着脸:“哼!什么好东西!还如珠如宝捧着!有眼无珠。”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那翠玉,还是说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六福不好接话,垂着眼眸陪着笑道:“进贡的东西,自然是陛下这里的更好一些。”
  泰宁帝冷笑连连:“那是自然!这天下到底还是朕的天下,他想要最好的一切,都得等朕死了!”
  六福站在原地,半垂着眼眸,打算沉默到底,却听到内门外的喧哗声。瞥了眼脸色更是不悦的泰宁帝后,忙朝小门跑去,对小黄门道:“何人在此喧哗!”
  泰宁帝倚坐在椅上,眉头紧蹙,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大病初愈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多好的气色,脸色依然如病时般血色,眼窝有些青紫,紧蹙的眉宇,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与无力。看起来竟是比一年前大病时,还虚弱一些,可见这半年的养病,没有什么成果。
  一炷香后,六福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附在泰宁帝耳边道:“陛下陛下!”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泰宁帝未睁开眼眸,眉宇间很是不耐:“因何事喧哗?”
  六福踌躇了半晌,有些窃喜又有些急迫的开口道:“太极殿外院伺候的大宫女敏兰求见陛下。”
  泰宁帝缓缓睁开眼眸,漫不经心道:“外院的宫女?朕是谁想见都可以见的吗?太极殿的内廷是谁都可以进来得的吗?”
  六福咬了咬牙道:“敏兰姑姑看似已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泰宁帝嗤笑一声:“还不拖出去打死?这事还来问朕吗?”
  “老奴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说二月里,陛下在花宴后宿在了外院的小书房里……当时她去送水……被陛下留下来伺候了。”
  泰宁帝紧蹙眉头,哑声道:“何时的事?”
  六福将声音压低,附在泰宁帝身边,娓娓道:“二月时陛下身体大安,昭告太庙后,太子主持了一场花宴。陛下多饮了几杯,宿在了外院。老奴奉旨去了安定城,当时是祁平深夜迎回的陛下。方才老奴问过祁平了,说是那夜在外殿书房里,陛下衣衫除尽,身上有些痕迹,确如敏兰姑姑所说。当时陛下身旁也只有敏兰姑姑一个人伺候,只是……”
  泰宁帝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拖长了声调道:“二月花宴啊……”
  六福摸不定泰宁帝的喜怒,斟酌道:“陛下可有印象?若无此事,老奴这就让人将敏兰这等……拖下去!”
  泰宁帝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朕大病初愈,饮了些酒。她又在一侧,身上的桂花香确实好闻的紧,人也乖巧懂事。朕以为这事都记录在案了,怎么?竟是疏忽了吗?”
  “哎呦喂!哪里是什么疏忽,敏兰姑姑胆小怕事,怕惹了贵妃娘娘的忌讳。这后宫之中,除了太极内殿,哪里不是贵妃娘娘的人啊!陛下病了这许久,后宫空旷,第一个侍寝的竟是个外院的宫女。”
  “贵妃娘娘满心满意的惦念着陛下,若知道了这事,只会觉得陛下龙体未安,敏兰姑姑定时使了什么手段引了陛下的注意,如何能轻饶了敏兰姑姑。当初只怕也是不得已才隐瞒了下来,如今这龙胎都快六个月了,素日里敏兰姑姑连门都不敢出,一直称病在屋里两三个月不敢见人,还好有个好姊妹帮着隐瞒……”
  泰宁帝挑眉:“她倒是好心思,贵妃这样伶俐的耳目都能瞒过去……”
  “可不是!但眼看着都这个月份了,如何还能继续瞒下去?今日贵妃娘娘不在宫中,这才跟着好姊妹出来禀告陛下……敏兰姑姑也是不易,人瘦的厉害,光显肚子了,方才把老奴吓了一跳,这会已让人在外阁等着了。”
  “哈哈哈!还等什么?还不快宣孙太医?……不!将孙、曹、吕、张,四位太医都宣进来!从今日起,敏……敏什么?”
  六福忙接道:“回陛下,是敏兰姑姑,老奴这就派人去请各位太医。”
  泰宁帝想了想又道:“即日起敏兰升为敏妃,将太极偏殿收拾出来,一应起居事宜全部放在太极内殿里,膳食也跟着朕的内厨房,伺候的宫女与侍人,你给朕睁大眼,逐一甄选,所有一切都由你亲自打理!”
  六福为难道:“别的都好说,可这……从大宫女直接升为敏妃,只怕不合适,宫中的人但是不知会怎么说……”
  “朕知道你的为难,放心好了,此番所有交代,朕会重新下旨。”皇甫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传那宫女……敏妃进来,朕要好好看看才是。”
六福大喜过望,忙不迟疑道:“是是是,老奴马上亲自去请敏妃娘娘。”

帝京东街,路南的这一侧,几乎被王谢两家的宅院全部占了去。
王氏庭院与当初的谢氏园林相连,几百年来两家都有通婚,上一代的王氏嫡支的当家老夫人乃谢氏旁支之女,自然更是亲近。感情最好的时候,两家的花会宴请也会一起办,紧邻的两家专门在花园角落开过一处拱门,只为让人一睹王谢园林的风采。
自王老夫人去世后,谢贵妃母子宫中失利,两家的地位越来越有悬殊,这一处拱门多年前被堵上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与王氏宅邸相连的小花园,就在王雅懿所居闺阁望月楼的前面,与谢氏的鹤鸣楼比邻而居,当初这充满南梁味道的整体的木雕楼,曾被大雍士族惊叹,堪称楼中双绝。
盛夏的傍晚,屋内多少有些闷热,小花园内繁花锦绣,八角亭里的冰盆驱赶着暑期。一张纸从远处悠悠荡荡的飘了下来,引起了托腮坐在花庭中王雅懿的侧目。
冉荷走了过去,将纸张捡了起来,看了看,走回来轻声道:“二娘子,是一幅画,好像还没有画完。”
王雅懿好奇的凑到琉璃灯盏,正是一副尚未完成的牡丹图,虽还没有画完,但这副画无论是轮廓,还是色彩看上去都有些眼熟:“咿?……”
冉荷轻笑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已快凋谢了的牡丹:“二娘子不记得了,五月多的时候,咱家牡丹开得正好,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王雅懿抿唇一笑,轻声道:“没画完,怎么从天下掉了下来?”
冉荷望向远处:“该不是隔壁的吧?”
王雅懿当下冷了脸:“谢氏祖宅早搬空了,怎会有人?”
冉荷笑道:“二娘子有所不知,自三四月就有人在隔壁来来去的,说是看宅子。谢氏似乎有意出售老宅,不过价格不菲,帝京的几家权贵都来看了,还是没能买下来。”
“这谢氏宅邸堪比小半个皇宫了,岂是张张嘴就能买下的,卖不出去才是理所当然的。”王雅懿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谢氏若当真没落到,要卖祖宅度日,怎么不来求求父亲,放眼帝京除了咱们家,谁能谁敢买下谢氏老宅?”
冉荷道:“二娘子说得对,大人也曾有这个意思,可谢氏抵死不从啊,说将老宅烂掉也不肯卖给我们。四郎君说过从中劝了大人许久,这才让大人打消了这念头。”
谢氏当初搬离祖宅,全因谢七郎死后,谢楠不忍夫人触景伤情。风华正茂的郎君,又是家中的嫡幺儿,说没就没了,这宅院即便是谢楠自己住起来,想必也不会有多舒心。
谢七郎的去世,虽看似是意外引起来的,可伤了腿也不见得伤命,救治时虽说会落下残疾,却不危急性命,谢氏虽为谢七郎的断腿而难受忧心,但怎么说人也是好好的,这足以让谢楠夫妇欣慰。谢氏嫡支旁支为官者众多,将来谢七郎不能入仕途,但依谢氏的门第出一个名士,也是大雅之事。
可伤腿尚且不曾养好,就一场高烧去了性命。其中不见得全部都是王氏的错,但这场高烧却偏偏来得蹊跷,谢七郎生前,已开始担忧这门亲事是否会出意外了。谢楠一再保证王氏不会如此,才让谢七郎安下心来养伤,可谁想着谢楠的保证还没过三日,王氏就送回了庚帖。
当夜谢七郎就起了高烧,几日后就去了。如此,谢氏也难免要想,若无王氏的落井下石迅速退亲,谢七郎肯定能熬过去,哪怕王氏能等上一等也好。一条人命就这样去了,许充满了巧合,但谢氏无人可怨,只有将所有的怒气都洒在了王氏的退亲上,两家也是因此结下了仇怨。若王氏再买了人家的老宅,积怨只会越来越深。
王雅懿缓缓垂眸,手指拂过那牡丹图,轻叹了一声:“那样的事,谁也不想的,一个文士不在家中好好待着,学人家去打猎,若非如此,怎会出了这般的意外……”
冉荷无所可惜的开口道:“是啊,谢七郎本就是文弱……那样的天气也不知怎么就去打猎了。”
冉荷自小伺候王雅懿身侧,对谢七郎充满了好感。王雅懿自小被留在家中,长于祖母之手,日子很不好过,谢七郎那时就住在一墙之隔鹤鸣楼。老夫人还活着,两个人年纪都还小,角门偶尔也会打开,很小的时候常常在一起玩耍,稍微长大以后,谢七郎逐渐知道王雅懿的境遇与郁郁不安,时常趴在墙头与差不多年纪的王雅懿说话。
谢贵妃是谢七郎的嫡亲姑母,他时常能入宫去,一来二去的在谢贵妃面前提起了王雅懿,如此引起了谢贵妃的注意,这才时常将王雅懿招入宫去闲话家常,王老夫人见此,素日里对王雅懿也和善了不少,在家中的日子也好过不少。来往间,王雅懿越发的长大,谢贵妃对她也越发的满意了。
可以说,当年王雅懿能与大皇子时常接触,全因谢七郎。自有了谢贵妃母子做依靠,王雅懿也逐渐长大了,要学的更多,有些空也要讨谢贵妃母子开心,逐渐没有多少余暇再与谢七郎玩耍。开始时,王雅懿还能与谢七郎一起入宫,但十二岁以后,即便通家之好,也已有了男女大防。谢七郎一个人入宫了几次,越发的不喜欢入宫了,似乎也很不喜欢大皇子。
大皇子选伴读时,谢贵妃最中意的还是自家的人,可谢七郎虽是比大皇子小了一岁多,但说起来年纪正是相当,但不知道为何谢七郎却是执意不肯,甚至在王雅懿亲自去劝,都不曾让谢七郎改变心意,甚至在那以后对大皇子也越来越冷淡了。后来,两人的年纪越来越大,与谢七郎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大皇子被封为太子时,王雅懿兴高采烈的专门去告诉谢七郎,那时他都表现的是不屑一顾的,直至此时冉荷都还记得本还温和浅笑的谢七郎听闻此事时,当即冷了脸,冷笑了几声,甩袖而去。
那时王雅懿虽才十五岁,但众人心知肚明她与太子的亲事,已成了定局。谢七郎似乎趴在了墙头等了好几日,终于等来了王雅懿,当日冉荷就站在王雅懿的身后,这些年将两人的事都看在眼中,冉荷以为谢七郎会说些什么。可谢七郎什么话都没有,只扔下来一个锦盒,说是贺礼,冷着脸就走了。没多久,冉荷就得知谢七郎去游学了。那锦盒里放着一支金玉珊瑚步摇,极为精致漂亮,自然也是价格不菲。王雅懿自小生活在王氏这般的簪缨世族,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东西虽是用心,但也不见得多珍贵,她看都不曾多看一眼,随手就给冉荷放起来,更不曾戴一次。
一夜之间,先帝驾崩,三王之乱,诚王入京登基,谢贵妃母子被圈禁宫中。又过不久,临华宫大火,谢贵妃香消玉损,太子不知所踪。一切尘埃落定时,王雅懿虽叹息了几声,倒也没有多伤心。那时王雅懿年岁尚小,对太子虽有些情谊,但不见得有多少男女之情。太子与王雅懿的婚事,虽是皇室先抛的橄榄枝,但那时家中大人也是极愿意的,所谓的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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