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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帝王掌心娇-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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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襄妃淡淡一笑,并不和凡愚说话。
作者拿小本本默默记仇:…………
任丰年睁着一对死鱼眼:…………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尽管任丰年不怎么想听关于某人后宫妃嫔的八卦,然而这并非是她能决定的。讲真的; 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总不能旁人讨论一次,她便发一次飚; 这样也很不好。故而任丰年便像条风干的咸鱼瘫在被窝里,满耳朵都是某良媛; 某昭训; 某孺子。
  真是够了好么!她根本不想听这些人都进了甚么位分,住在哪个宫里; 家里头官至几品,长得美不美; 皮肤白不白,受没受过宠; 是不是腰细屁股大。任丰年闭眼想想; 某人被一群美人簇拥着自得含笑,想想那个画面她就头皮发麻四肢无力言语不能。
  某人当年说的好听极了,甚么给你管; 根本没见她们; 一根手指也不碰了; 都是骗人的,啊呸!她从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种人。任丰年直起身; 浑身上下皆散发出幽幽怨气,一双清澈的杏眼直直地盯着说话的秀女,把人盯得浑身发毛。
  任丰年哼一声; 穿上衣裳,起身出门,对门外的宫人说一声,自己出门走走解闷。宫人也不敢拦她啊,这位任姑娘可不是一般秀女,若是不如她意,说不得便要不开心,若是再给气哭了谁担待得起?
  说到底这些宫人确实不够了解任丰年,她怎么会被随随便便哪个人气哭呢?上趟哭,也是被老家伙的无耻行径给气的。人又找不到,只顾着一味作弄她,任丰年不难受才怪。
  换个人,任丰年不竖了眉毛上前掐架都是好的,更不至于像朵娇花一般磕碰不得。不过这是任丰年自家的认知,实则许多时候,她还是不喜欢太叫旁人难堪,只要不太过分,她便只作没听到。
  早春时节,外头已是鸟语花香。虽则天气难免寒冻,却已是透出嫩生的绿意。任丰年轻轻吸一口气,闻见怡然婉约的清香,顿时心旷神怡。她有些迷惑起来,顺着清香慢慢移步寻找,却见斑驳的朱漆门微微敞开。
  她探出头去,却见满园皆是低垂的海棠花,嫩红的娇蕊在尚寒的春风里微微颤抖,嫣红的花瓣弱不禁风,纯洁明媚的像二八少女。任丰年有些奇怪,海棠花甚少在早春时节开花,更何况是这样精贵的垂丝。
  她提起裙摆,垫脚才在遍地的嫣红花瓣里,仰头看四周,却发现置身于一处陌生的宫院里。忽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任丰年像只受惊的猫儿,炸了毛,急匆匆想往回走,却见一老太监对她行礼。
  任丰年强压下内心的惶恐,冲着老太监点点头。这老太监看着很老了,少说有花甲之年,身着一身干净的半旧的宫衣,手里提着一个陶壶,隐约可闻酒香。
  老太监见她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笑了笑道:“今年的垂丝开得尚早,咱家料理着娇贵的玩意那么许年,头一次见她们早春便迫不及待地探头。”
  任丰年见他面容和蔼,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倒是松了口气,直直地看着满园嫣红,垂眸微笑道:“她们很美,我头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花。”
  老太监席地而坐,靠在海棠树下哈哈一笑,饮了一口酒道:“你是第二个称赞她们的。”
  任丰年轻轻抚摸粗糙的树干,疑惑道:“为甚?从前很少有人来过这里么?”
  老太监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散漫道:“这地方的名声并不好,又怎会有贵人光顾。”
  任丰年想起前朝的事体,才道:“是因为前朝的那个……宠妃吗?”这也难怪,早逝是不详的,有怎会有人喜欢。
  老太监道:“不成想姑娘还知晓这事。前朝开国皇帝的妃子,不过十六便殁了,这片海棠林是前朝朔宗为她栽的。垂丝这花生性娇嫩,喜肥沃粘湿,本在长安也活不了。可为了这么个姑娘,朔宗生生便把整片海棠林种活了。”
  任丰年想想便觉得好笑,蹲在树下乐不可支道:“不是我讲,他大约不过请了许多花匠来试种罢了,左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体,讲的这般情深。”
  老太监摇摇头道:“朔宗于花草颇有些研究,真说是宫廷花匠,也未必及的上他……只听闻,海棠栽成的第三年,那个妃子便死了,从此整个飞游宫便宫门紧闭。而朔宗一生励精图治,创下许多丰功伟业,晚年却无有子嗣,便顺其自然,过继了旁支。”
  老太监吃口酒,感叹道:“听闻前朝皇帝无一不领祖训,世世代代都精细呵护这片海棠林,可直到末代时……本朝高祖领宾进宫,乃见海棠林枯萎凋敝,只觉不详晦气,便学者前朝,冷闭宫门。”
  任丰年听着,心里有些难言酸楚,却不知是为什么。润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粉嘟嘟的花瓣,任丰年笑了笑:“现下这林子倒好了许多,我亦不能想象,它们从前有多萎靡了。”
  老太监一笑,并不再多话。他接手的时候,这片林子已经萎靡的不像样,原本的老树枯死了成片,长安天气干燥的很,这样娇贵的树,不悉心料理着,又怎么活得长?只那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命人再找了新树,一棵棵按着从前的位置栽种,折腾了许久,才有花瓣含着露水,颤颤巍巍的探出花苞。
  任丰年没有再说话,她也没再担心裙子会脏,只盘着膝盖坐在树下,闭眼听风。不知不觉,天色也渐黄昏,她起身向老太监一礼,顺着海棠花的香味,慢慢走出院子。
  老太监也不看她,慢慢直起身,心中仿佛有什么落下。他手里拿着空了大半的酒壶一步步蹒跚走着,蓦地一串浊泪流下,他拿袖管擦擦脸,苍老的身影隐没在花林里。
  任丰年满身是土的回了屋子,惹得其余几人皆侧目。任丰年倒是不在意,被宫人服侍着更衣洗漱之后,便茫茫然地躺在床上,神智无知的想着那片花林。
  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好容易入眠了,梦里却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像漫无边际的摄取了各样纷杂的事物,通通往她梦里洒落。她第二日醒来,倒是觉着自家心情好了许多,暗暗嫌弃自己昨日多愁善感,实在蠢钝。
  她盘腿在床上,心里想着很多事情。她还有最后一条路走,这也是阿于告诉她的。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便入了宫,也没什么不好。
  她还没享受过宫里的金莼玉粒,锦衣华服,体验一把也不错。即便那人有了旁的宠爱的妃子,她只当是忘了从前的往事,心态放正了,人便也悠闲快活了。到底不能时时刻刻皆与自己作对,除了叫自己变成个老怨妇,甚么也做不了。
  任丰年想到这里,便乖觉起来,一连好几日都没搞特殊,更没横眉冷眼,颐指气使发些怪脾气,倒是叫那陈嬷嬷吓了一跳。这姑娘是怎么了?
  任丰年想通了便不想闹了,知道瞎闹腾没用,她也不想废这气力。更何况,她最近来了月事,小腹坠坠的难受极了,每日除了蒙着头想着床,便是面色苍白的吃着汤水。
  为此苏绣每日还特意关怀着她,日日变着法子想怎样讨好她。任丰年却很烦她,都这样了还不死心,这姑娘到底是要怎样?她不理苏绣,苏绣也不在乎,只日日面带关切的问她好,斟茶递水的事体也做。
  然而苏绣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任丰年被宫人照顾的很好,又是递汤婆子,又是做特制的宫膳,比她在家时还过得滋润许多。虽则还是很不舒服,好歹身上并不曾受太多苦楚。
  这和她想象的皇宫条件并不一样。
  毕竟任丰年从前听闻的,皆是位分底下的妃嫔,有时连吃的菜皆是膳房热了许多遍的,早就失了新鲜,又有些甚至干脆只能吃冷菜,而且还是日复一日吃差不多的菜色,每月的月例皆要给扣下来大半,手头也只有一点紧巴巴的过日子。
  然而到了自己身上,仿佛也不是那么难熬了,吃的皆是新鲜的热菜,自己也给照顾的很细致,一举一动皆给纵容着,仿佛并无甚么不好,比从前在家里时,还多了许多自由。
  她心里不由有些复杂起来。那老家伙从不肯露面,也不愿见她。
  她不晓得是为甚么,但也非是无知。整间屋子的秀女,再没人同她一般享受了,她们吃用的,同自己吃用的比起来,对比未免太明显。可这些照顾她的宫人,也从不避讳她的特殊,故而她时常能感受到,她们待她怪异的态度。
  她只觉得相当扎心,这人很明显,便是想把她弄得没有好友罢?她入宫这些时候,也算是明白了许多事理,人与人哪有像宫外那样赤心相交的,即便交情好的,难免也要横竖揣摩着交际。
  更别提像她这样,名目长胆被优待的了。有些秀女不愿与她说话,有些如苏绣一般的,倒是爱贴上来,可她到底也是瞧不上眼的。
  总的来说,进宫这许多时候,她遇上的皆是彼此想看糟心的。她承认自家也有错,开头时不该这般天真,以为乱发脾气颐指气使便能被刷下来。
  可是现下看来,即便她不乱发脾气,一样没有友人可交。她不能想象自己若是正儿八经中选了会怎样,大抵比现下更糟糕些。所以自己没人说话没人谈心,到底于他有什么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垂丝海棠:许多年过去了,老花匠死了一代又一代,我们终于……还是等到你。你们还会在花雨中下棋,依偎着低语浅笑,吃茶听风么?
作者:前朝的事不会带到本朝啦,可以意会,但我也无意过多牵扯。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过了几日便是上元节,自从陛下登基后; 宫里便鲜有这般热闹的时候。或许是今年秀女入宫的缘故; 皇宫里也蒙上一层淡薄的暖色。
  孟春时节,殿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 一殿的姑娘其乐融融的分桌吃着圆子,分食着糕饼。秀女身份在后宫中算是最低微的; 故而也不曾有贵人驾临; 与姑娘们一道用膳。
  这是她们来宫里几月,最放松的时候; 仿佛自己又变回了给爹娘捧在掌心的娇娇女,与一道的姑娘们嬉笑说话; 原本沉冷的隔阂,仿佛暂时在这日夜里消散不少。
  任丰年向来不大与人讲话; 竖着耳朵听着她们讲些民间趣事; 心里倒是轻松起来,是不是还会笑两下,叫人瞧了倒是十分纳罕。虽说宫里过节的味道并没有那么浓郁; 却还是让她感到放心;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 甚至任越年,微微红了眼眶。
  同桌一个丹凤眼姑娘见她红了眼眶; 抿抿唇,才问道:“任姑娘可是想家了?”
  任丰年抬头看她,又垂眸一笑道:“是有些想; 我却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
  话音刚落,一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毕竟在她们看来,任丰年就是最心机想往上爬的那个人,为着那份优待,也不晓得家里付出了多少,如今嘴巴一张,倒仿佛她才是最无辜可怜的。
  丹凤眼秀女笑了笑,不再同她搭话。片刻后,姑娘们又说起了元宵故事。
  任丰年的心情却突然不那么好了,她也晓得那些姑娘不喜欢她,甚至早就在心里为她划上了居心叵测的名头,可是当她真的想说什么,却没人相信,亦没人在意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难过。
  任丰年吃了一半,糯米酒倒是小口小口吃了一些,心中乏味,便放下银著,由着宫人侍候着漱口,便对她们道:“你们慢些吃用,我先走了。”
  苏绣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袄子,耳间喜庆的水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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