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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侯爷你咋不上天-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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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中猜疑不定,可安无忧已经死了,再无人知晓他是如何想的。
  因为学堂里的打架事件和安无忧的死叠加在一起,苏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左右每天无事,便亲自送苏湛去学堂念书,在外面守着他。
  苏湛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但苏梨渐渐发现他好像不大合群,课休时从来不和其他孩子一起玩。
  只要苏梨在,他总是黏在苏梨身边,苏梨说过他几次,劝他好好和别人相处,他便连苏梨也不黏了,一个人坐在一处,像是和这世间不相容一般。
  苏梨担心他这样下去性子会变得越来越孤僻,起了心思要给他换个学堂,找人探听哪家的先生性子好些的时候,意外得知楚刘氏病了,似乎还病得不轻。
  苏梨摸摸腰带上的荷包,犹豫思量半天,最终还是递了拜帖去逍遥侯府。
  侯府管家很快回了信,还派了马车来接苏梨,管家如此盛情倒是叫苏梨有些诧异,拿了一些滋补的药拎在手里算是礼物。
  马车到侯府的时候,管家就候在外面,苏梨刚掀开车帘他便焦急地冲了过来:“苏姑娘,你可算来了!”
  楚怀安走了才几日,逍遥侯府好像突然就落败了一般,透着股子萧索的冷气。
  苏梨跳下车,皱了皱眉:“听说夫人病了,管家如此着急,可是夫人的病情加重了?”
  管家警惕的左右看看,不方便多说,拉着苏梨急切的往里走去,一直进了后院才压低声音开口:“苏姑娘,夫人的情况不大好!”
  管家的表情凝重,两鬓陡然冒出许多白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苏梨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向楚刘氏的院子。
  楚刘氏真的病得不轻,刚踏进院子苏梨就闻到浓郁难闻的药味,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开了小灶正在咕噜噜熬药。
  已是夏日,楚刘氏的卧房却门窗紧闭,甚至还在窗户上蒙了黑布挡光。
  “怎么将门窗关得如此严实?”
  苏梨低声问,语气带着斥责,这样热的天气,就是身体再好的人被这么闷着也扛不住。
  管家老脸抽了抽,苦不堪言:“是夫人自己吩咐的,姑娘还是快进屋看看夫人吧!”
  说着话,管家已抬手敲了敲门,不等楚刘氏应声便推开了卧房,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闷热气味涌了出来,苏梨眉头皱得更紧,提步走进去,管家在身后关了门。
  屋里的光线很暗,比想象中还要闷热,药味和闷滞的空气混杂在一起,叫人很不舒服,楚刘氏躺在床上,有个老嬷嬷陪在床边,苏梨听见她在轻轻的咳嗽,咳得颇有些厉害。
  “谁……咳咳,谁来了?”
  楚刘氏问,声音沙哑又虚弱,竟像是没几天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夫人,是我。”
  苏梨应声走到床边,一眼就看见楚刘氏脸上灰败的白,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已是重病之相。
  楚怀安离京时还好好地,这才几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苏梨心中诧异,面上却是未显,从嬷嬷手里接过汤药坐到床边。
  “是你来了啊,倒是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楚刘氏勉强打起精神说,苏梨闻了闻手上那碗药,又抿唇尝了一小口,只是最普通的治风寒的药。
  “这是给我喝的,你怎么喝上了?”楚刘氏急急的说了一声,又咳嗽起来,苏梨帮她拍着胸口顺气:“我试试烫不烫嘴,没喝。”
  苏梨解释,耐着性子给楚刘氏喂药。
  “侯爷才走了几日,夫人怎地如此挂念,生了这样重的病?”
  苏梨状似无意的问,楚刘氏这病来得突然,又病得这样重,按理应该请御医来诊治调理,整个侯府却没有一个人声张出去,着实奇怪。
  “谨之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我这么远这么久过,边关山长水远,路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凶险,我这个做娘的,自然担心。”
  楚刘氏回答,许是病了,又许是最近想开了许多事,她说话的语气态度相较以往温和了许多,没了那股子诰命夫人的锐气,更多的是对远行儿子的担忧。
  好像真的只是忧思成疾。
  苏梨撩起袖子帮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陛下让侯爷带走的都是精兵,不会出什么事的,夫人不必如此,若是叫侯爷知道夫人病重,反倒是叫他不安心呢。”
  楚刘氏想到之前和楚怀安母子失和,脸色微凉,眼角闪过水光:“他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如今心里正恨着我呢,哪里会关心我在京中如何。”
  “到底是母子连心,侯爷怎会不关心夫人。”苏梨宽慰。
  楚刘氏病了几日,心情郁结,儿子又不在身边,更感孤独,如今见苏梨陪在榻前柔声安慰自己,只觉天道轮回,当年她所作所为实在荒唐可笑。
  “阿梨,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害了你,你嘴上大度不与我计较,老天爷却是公平的,当初我对你做的那些事,终究还是报应到了我身上!”
  楚刘氏说着,语气很是悲观,隐隐还透着两分恼怒,倒像是苏梨日日盼着她不得好似的。
  苏梨不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来,温声辩驳:“夫人言重了,当年的事我都已经放下,如今又何来的报应?”
  “都是报应……”
  楚刘氏说完,眼泪越发汹涌,露出两分悲戚。
  “夫人,府上这几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说与我听听,也许我还能帮忙想点办法。”苏梨试探着问。
  楚刘氏病重,管家定然不敢隐瞒不报,只可能是楚刘氏命令府上的人不得张扬。
  京中的消息,若无楚凌昭授意,断然不会传到楚怀安耳中叫他分心,楚刘氏在担心什么?
  “无事,你走吧。”
  楚刘氏闷声说,翻了个身背对着苏梨,摆明了不想再说话。
  “夫人……”苏梨还想再劝说两句,楚刘氏忽的扭头冷冷的看着她:“我已经病成这样了,你看热闹也该看够了吧!以为假惺惺装装样子我就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了?”
  她的脸色难看,说出来的话更是伤人。
  苏梨端着空了的药碗,脸也微微沉了下去:“夫人,我没有看热闹的意思。”
  “走!”
  楚刘氏命令,见苏梨不动,冲守在一旁的嬷嬷递了个眼色,那嬷嬷立刻上前请苏梨离开。
  楚刘氏态度如此强硬,苏梨也不便多待,只低声说了一句:“夫人注意身体。”说完,苏梨转身离开。
  苏梨走得不快,管家一直守在外面,也听得一两句苏梨和楚刘氏的对话,连忙小声辩解:“姑娘莫要生气,夫人是病糊涂了才会口不择言,姑娘看在侯爷的份上救救夫人吧!”
  管家向来是忠心的,苏梨知道这里面必然有隐情,也没跟楚刘氏置气,出了院门以后和管家走到僻静一些的地方说话。
  “侯爷走了这几日府上可是发生了些什么?夫人病得这样重为什么不请大夫?”
  苏梨问得急切,语气还是诚恳关心的,管家眼眶一热:“老奴也不知道,侯爷走了第二日,夫人就去城外云山寺帮侯爷祈福小住了两日,回来时老奴便见夫人脸色不大好,当天夜里夫人就发起了高热,老奴要请御医来瞧瞧,夫人却不许老奴声张,老奴也没法子。”
  “那天陪夫人去的人呢,问过他们了吗?”
  “就一个车夫,两个嬷嬷,都问过了,都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管家急切的说,老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起,忧心如焚:“侯爷才刚走,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奴可怎么活啊!”
  云山寺?
  以前尚书府还在,苏梨也曾与苏唤月一起去云山寺为祖母抄经祈福,寺里香火一直很鼎盛,主持德高望重,偶尔也会下山主持一些比较重要的法事。
  楚刘氏好端端在寺庙里能出什么事?
  “这几日你留心些,一旦有什么异样立刻让人通知我。”苏梨叮嘱,提步就要出府让人去云山寺查探一番,快出府的时候管家追上来:“苏姑娘,等等,我想起来了!”
  苏梨停下,管家跑到跟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从寺里回来那夜,去……去祠堂跪了大半夜!”
  侯府的祠堂很大,但只供了老逍遥侯一个人的牌位,楚刘氏去祠堂跪拜的,也只有老侯爷一个。
  喘了会儿气,管家终于缓过来,警惕的左右看看,凑到苏梨耳边低语:“那天我叫大夫来给夫人诊脉时看见夫人的眼睛肿了,像是刚刚狠狠哭过。”
  楚刘氏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就算楚怀安一直不曾娶妻,偶尔还会顶撞她,整体来说也还是很舒坦的,怎么会无端到老侯爷牌位面前哭?哭完还一病不起?
  “我知道了,明日我再来探望夫人。”
  从侯府回家,苏梨立刻让人去云山寺查探。
  因为安无忧的死,赵寒灼忙得不可开交,苏梨把前几日学堂的事和楚刘氏重病的事写下让人送了信给他,等他有时间再看。
  如今陆国公和陆戟、楚怀安都不在京中,因着安家宫乱和军饷贪污一案抓了不少大臣,顾远风这几日与太学院几位大臣在审改科举的试卷,任何人不得拜见,苏梨一时竟想不到还能找谁商量。
  第二日苏梨一早就去探望楚刘氏了,她院子里的门窗还像昨日那般关着,人咳得更厉害,药一碗碗的往下灌,病却越来越重。
  明明只是普通的风寒,硬生生耗成了不治之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梨直接把守在屋里的嬷嬷赶了出去,亮出楚怀安留下来的贴身玉佩:“夫人,这是侯爷临走前留给我的,您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尽可告诉我,我绝不会对外人说,不然今日我便以此物传信给侯爷,告诉他您病重的事,也免他见不到您最后一面,回京以后怪罪于我!”
  以楚刘氏现在的身体状况,苏梨没时间再让她拖下去。
  楚怀安是楚刘氏的软肋,苏梨只能搬出他来逼楚刘氏道出心结。
  这玉佩是楚刘氏早年找高僧开了光让楚怀安随身佩戴的,见到玉佩,她眼底多了几分光亮,一把将玉佩抢过去紧紧护住,像护着自己的血亲骨肉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忽的掀开被子下床,从梳妆台里翻出很多细软,嘴里不停的说:“快走,一定要快走!”
  “去哪儿?”
  苏梨追问,楚刘氏整个人已然魔怔,将那些细软全都塞进苏梨怀里:“随便去哪儿都好,找到谨之,让他隐姓埋名,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永远都不要回来!竟然是要楚怀安放弃逍遥侯的爵位!
  苏梨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楚刘氏见她不动,猛地跪下:“我求求你,带谨之走吧,我造下的孽,我来偿,谨之没有害过人,别让他有事!”
  苏梨把细软放到一边,扶着楚刘氏不让她再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夫人,你冷静点!他是逍遥侯,是皇亲国戚,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他?”苏梨低吼,楚刘氏的眼神溃散,似乎已经认不出苏梨,好半天又瑟缩着嘟囔:“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遗旨在哪儿!”
  “夫人,什么遗旨?”
  苏梨追问,楚刘氏心神震荡,讷讷的看着苏梨,张了张嘴晕死过去。
  苏梨把楚刘氏抱到床上,又叫了大夫进来,心里已是大震,楚刘氏口中的遗旨是什么?这份遗旨又会牵扯出怎样复杂的隐情?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苏梨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解决的事,从侯府出来,苏梨直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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