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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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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宝不管这些,他还沉浸在喜悦里,顾自高兴地朝他们挥手:“福宝过几天来找你们哦!”
  抱紧怀里的福宝,陆宴初面无表情道了句“告辞”,拾步便走。
  方才两相对峙,他身边持刀护卫神出鬼没般现身,此刻规规矩矩立在后侧,护送他离开将军府。
  “还不跟上?”即将踏出门槛,陆宴初顿了顿,轻飘飘道。
  他没回头,但豆苗儿知道他是在与她说话,松开握住沈慕春的手,豆苗儿挤出一丝笑容,示意没事,她提裙缓缓跟上去。


第40章 
  马车就候在将军府大门前,陆宴初轻手轻脚将福宝抱入车内,旋即站定,面无表情瞥向离他好几丈远的女人。
  触上他清冷眸光,豆苗儿顿了顿,特意绕到另一侧,在他灼灼注视下掀帘钻了进去。
  三人坐定,空间足够,却莫名逼仄。
  揽着福宝,豆苗儿如坐针毡,对于陆宴初,她这会儿能不招惹便不招惹。尽管她真的无法理解,他有什么资格对她生那么大的气?
  “娘,您为什么都不笑?”找到了爹,福宝纵然喜悦,却察觉娘仍旧怪怪的,他仰头抓住她手,担忧极了,“娘,您怎么了?我们去爹爹家,您不高兴吗?”
  “当然不是。”抢在她说话前开口,陆宴初立即否认,他朝福宝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顺便淡淡睨豆苗儿一记,“你娘她犯了错,正在沉默思过。”
  “哦哦,福宝懂了,娘是在为看错了爹而自责对不对?”福宝恍然大悟,依偎到她怀里,搂住她腰甜甜劝慰道,“娘不要内疚,福宝偶尔也会认错人呢!再说娘那么多年没见过爹了,看岔了眼不算什么,以后多看看就不会再认错啦!”
  豆苗儿勉强弯唇,摸摸他头,一抬眸,便撞上陆宴初饱含嘲讽的脸。
  “你娘恐怕以后不会再有认错的机会。”陆宴初说得风淡云轻,尔后将对她的注意力转到孩子身上,笑容瞬间柔和诚挚了许多,“福宝,过来。”
  从豆苗儿怀里探出脑袋,福宝犹豫不决地望着爹,他在安慰娘亲!还没安慰完呢!
  “去吧!”埋首整理好他衣襟,豆苗儿轻笑着鼓励。
  福宝点头,他看豆苗儿一眼,略有些羞涩的小步朝陆宴初挪过去。
  道路平坦,马车行得很稳,陆宴初将他抱起来放在膝盖,握住他小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福宝呀!”
  “大名呢?”
  “福宝还没有大名,之前曹老先生说过年的时候要和娘一起商量的,哪知道我们竟然到京城来过年了。”
  说及此处,陆宴初神情突变,他想起之前福宝说他们母子上京的目的,立即不安地直直盯向豆苗儿,迫切逼问:“福宝生病了?怎么回事?”
  “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听她语气不以为意,陆宴初蹙眉沉沉再问。
  将他们父子二人此刻的亲昵举止尽收眼底,豆苗儿轻轻颔首:“是真的没事了!”
  “哇太好了,福宝不用吃苦哈哈的药啦……”听到娘的回答,福宝忍不住举起双手欢呼起来。
  审视她半晌,知她不必说谎,陆宴初收回视线。
  一路上,父子两都在交流,很明显,陆宴初在从细枝末节上打听他们这些年的生活与经历。
  豆苗儿听得莫名烦躁,她推开轩窗,看向熙熙攘攘的热闹长街,思绪随着人流逐渐变得恍惚。
  潜麟寺就在扬州,但凡他来找,寺里的僧人都会告诉他她的下落,是他自己选择放弃,为何此时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难道是故意在福宝面前惺惺作态维持父亲的伟岸形象吗?
  临近新年,主街上人多商贩也多,车夫征求陆宴初同意,调转方向,从其它僻静道路绕回府上。
  “爹,好可惜你上次就这么走了。”随着亲密相处,父子关系渐渐融洽了不少,福宝噘嘴道,“福宝在爹的马车后面追了好久,哎,要是福宝追上了,娘亲再看一眼,定会认出爹的。这样福宝就可以带爹去看书院里的莲池,去摘北院里的橘子柚子,还有……”
  耳畔回荡着孩童天真的话语,陆宴初怔住,短短一趟扬州行,他大费周折去钱氏竹雕找线索,竟不知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就在身边,更不知中间还发生了这么一段阴差阳错的插曲,难怪离开德善书院时,他好像听到身后有道嗓音不停的在喊“爹”……
  心尖剜痛,他好不容易被福宝安抚下去的怒火再度燎原,陆宴初愤懑地攥紧掌心,指尖扣入皮肉,他现在必须用尽全身气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在孩子面前失态!
  实在可笑至极,在德善书院的日子,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不出声不露面。甚至还对孩子否认,说他不是他爹!
  马车略微摇晃,福宝兴奋过度久了,此时有些犯困,便蔫蔫靠在他怀里打瞌睡。
  陆宴初抬头定定望向她一点侧脸,时光荏苒,她眉眼之间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冷了些沉静了些。
  为什么这些年都不来找他?
  她一个人带着福宝不累?
  就算当年他们在一起是场醉酒的意外,可福宝出生了,她就那么不愿意待在他身边,以至于宁愿辛苦宁愿疲惫也不要他介入她的生活?
  “那封信……”全身僵硬,陆宴初揽住倦了昏昏欲睡的福宝,用手捂住他耳朵,他鼓足勇气,低声问:“写的什么?”
  从窗外转回头,豆苗儿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望向似睡熟的福宝,她跟着压低嗓音:“你什么意思?”
  嗤笑一声,陆宴初厉眼攫住她脸,难忍胸膛起伏:“赵寄书,这些年你不来找我,是不是连泖河村也不曾回去过?你就那么狠心?被你视作亲人的大黄黑妹你不要了?一直牵挂惦记你安危的王大娘你也不关心?你就从来不想回去看看?”
  努力压制想要爆发的情绪,却真的委屈,豆苗儿不觉得自己应该接受他的指控,“我怎么回去?”眼泪滴滴往下坠,她泪眼模糊地瞪着他,不想吵醒福宝,忍住撕心裂肺的痛,她哽咽道,“陆宴初,福宝那么小,你要让我带着他翻山越岭吗?泖河村的一切对我来说都过去了,王大娘有丈夫有子孙,她关心我,可我不是她的全部,没有我,她依然能生活得幸福,至于大黄黑妹,她一定能帮我照顾的很好!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你觉得是她愿意看到的吗?她对我只会更操心更失望更……”
  福宝突然拧着小脸着在陆宴初怀里换了个姿势,似是被吵着了!
  豆苗儿戛然止声,别过头用手无言地擦眼泪。
  抱紧怀里孩子,陆宴初轻笑一声。
  什么叫泖河村的一切都过去了?果然,他也早跟着一起过去了?
  “所以你后悔了?”陆宴初垂头冷冷道,“后悔答应等我上京赴考归来?只留下一封诀别信,为了躲我而离开泖河村?那你为什么还要生下福宝?赵寄书,我真的不懂你都在想些什么,既然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为什么要生下福宝?今日若非被我无意中识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就这么自私?”
  一声声,愈加咄咄逼人。豆苗儿震惊地忘记拭泪,她怔怔望向他愤怒的眼眸:“信里……”
  陆宴初厌恶地别过头不看她:“你走后不久,村里几个孩子在你家附近玩耍,不小心纵火烧了房子,一把火毁了个干干净净,但你不是说泖河村里的一切都过去了?想来也你并不在意。”他扯了扯唇,讽道,“现在我是不是该庆幸没看到你那封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无情的字句?没关系,你要是还记得,可以一字一字复述给我听。”
  良久无言。
  豆苗儿瘫软地倒靠在背椅,泪珠一颗颗断了线似的往下坠。
  她捂住眼睛,满脸热泪。
  马车似乎拐了个弯,路面有些崎岖,福宝好像跟着嘟嚷了句什么,她耳边嗡嗡,没能听清。
  再找不到可以恨的人,所有吃的苦受的累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宴初能够一脸无愧的憎恨质问她。原来一切曲折不过寥寥四字,天意弄人。
  嗓子眼像是在冒火,豆苗儿喘着气拿开双手,捂住生疼胸口:“陆宴初,我在信上说我……”
  外面马儿陡然嘶鸣一声,车急急煞住,他们三人因冲力猛地往前狠狠撞去。
  陆宴初敏捷地护住怀里福宝,顺带伸手替她挡下一击。
  头撞上他臂膀,豆苗儿眼眶通红地看他一眼,来不及言谢,赶紧照顾被动静惊醒的福宝。
  “娘,怎么了?”福宝睡得懵懵的,揉着眼睛扑入她怀抱。
  “没事了!痛不痛?”
  “不痛!”
  把孩子交给她,陆宴初看他们一眼,掀帘往车外望去,问车夫:“怎么回事?”
  “陆元辅。”熟悉有力的嗓音顷刻响起,“你在我将军府擅自将我的客人带走,无论怎么算,似乎都没这个规矩!”
  是沈临邑?豆苗儿愕然抬眸,恰恰撞上陆宴初冷冽讥讽的目光。
  “我……”
  “闭嘴。”意识到语气过于激烈,陆宴初别开眼,“待在里面照顾福宝,不准出来。”
  沉默地捂住福宝眼睛,豆苗儿抱着他转过身,不让福宝看到他此刻肃穆的神情。
  “娘,爹为什么要凶我们?还有我好像听见了沈叔叔的声音。”缩在豆苗儿怀里,福宝怯怯问。
  “没事,他没有凶我们,是沈叔叔有事要找他商量。”
  “啊?那他是在生沈叔叔的气吗?”
  “也没有,他没有生气!”
  陆宴初站在车外,双手紧握成拳,他们轻浅的言语落在他耳畔,戳得他心疼,懊恼地阖眼,又迅速睁开,陆宴初望着骑马拦在前方路口的沈临邑,心底那股火势又旺了起来:“沈将军抵御水贼有伤在身,竟还亲自骑马追来,看来这两位客人的分量在你心里不轻。”
  沈临邑皱眉,听出了他的别有深意:“既然是沈某的客人,自然不能无缘无故就被带走,更何况他们只是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子罢了。”
  “若我今日执意带走他们又当如何?”不想解释,陆宴初轻飘飘道。
  “陆元辅是想试试将军府的实力?还是想试探我这伤势恢复得如何?”
  两人目光撞击,各自深邃阴沉,身后护卫们纷纷持刀以备,气氛僵滞。
  “娘……”马车内,福宝隐隐约约听到声音,他紧张害怕地抓住她手,眼泪吓得快要往下掉。
  豆苗儿捧住他脸笑着安抚他:“别哭也别怕,福宝你要乖,爹和沈将军只是都想让你去他们家玩,就像你和学成哥哥上次都想要糖人,学成哥哥和你抢时,你是不是也好生气?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颔首,福宝认真回答:“可是福宝很快就不生气了,又想和学成哥哥做朋友了。”
  “没错。”豆苗儿伸手点了下他鼻尖,笑道,“现在他们就是这样,你乖乖坐在马车等娘,娘就像慕春姐姐上次去调解你们一样去规劝爹和沈叔叔不要吵架好不好?”
  “嗯嗯,福宝在这里等娘亲,娘亲你要好好劝他们,吵架和打架都是不对的!”福宝安心,一脸正气道。
  “好。”笑着应下,豆苗儿匆匆跳下马车,面色恢复紧张。
  “你们别这样。”快步走到陆宴初身后,她看了眼沈临邑,语带恳求地对陆宴初道,“你让我和沈将军解释,他根本不清楚事情经过,而且你在将军府就这么带我和福宝走,的确容易引起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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