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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吾家艳妾-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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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宓下意识往身旁的郴王看去,果然见人盯着苏芩,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毫不掩饰其痴态。
  “项城郡王世子前来贺寿……”突然,殿门口又传来说唱太监的声音。
  苏芩径直站直身子,抻着脖子往外看。
  天色已晚,殿门口挂两盏宫灯。氤氲灯色下,显出一个男子身形。穿锦袍,披鹤氅,带玉冠,蹬鹿靴。颀长身影被灯色拉的很长,风姿猎猎而来,手里还拿着根马鞭。
  男人渐近,显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陈太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还是被身旁的沈宓扶住了。
  陈颖兰没见过陆霁斐,单看到眼前的项城郡王世子,立刻便芳心暗许,情难自抑。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
  殿内一阵骚动,大多数人都见过陆霁斐的容貌。如今陡然再看到这项城郡王世子,只觉难道不是陆霁斐的鬼魂还阳了吗?
  “项城郡王府前来为陈太后贺寿。”男人径直走到陈太后面前,拱手行礼。
  陈太后精心绘制的妆容已显扭曲,她惨白着一张脸,若不是被身旁的沈宓扶着,怕是要直摔在地上。
  “你,你是,陆,陆……”陈太后被吓得口不能言。
  “在下斐济,项城郡王世子。”斐济一勾唇,表情邪肆。
  苏芩怔怔盯着人看,就觉眼前的男人像极了褪去清贵外皮的陆霁斐,男人骨子里的那股执拗疯狂,从里到外,发挥的淋漓尽致,比陆霁斐更像一只出匣的疯狗。
  “你是陆霁斐?”郴王惊道。
  斐济一挑眉,将手里的马鞭别到腰间,笑道:“这位王爷何出此言?本世子可不认得什么陆霁斐。”
  郴王冷静下来,细看面前的项城郡王世子。看久了,觉得似乎,好像也不是很像了……难道只是人有相似?可这世上的事真的有这么巧吗?
  夏达从宴案后疾奔而出,走到斐济面前。
  不可能的,陆霁斐是他亲自监斩的,他分明看到他人头落地,溅起三尺热血。
  “这位是……”斐济偏头看向夏达,双眸幽深暗沉。
  “在下夏达。”夏达拱手,眸色定定的看向斐济,满是探究。
  斐济拍了拍宽袖,拱手,露出一口锋利白牙道:“久闻大名。”
  夏达上下打量人。眼前的男子身量极高,身形劲瘦,虽穿锦袍宽袖,但却撇不去一股古蒙人的感觉。那股子邪肆狷狂扑面而来,气势凛凛犹如恶兽豺狼,与陆霁斐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个内敛清贵,一个外放张狂,除了一副皮囊,根本就没有相似的地方。
  兴许,真是他多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凤阳县主:日天日地???那你怕是没见过我亲哥(微笑)。


第71章 
  宴正盛; 众人的心思却早已飘远。
  陈太后身子不适,提早离宴。陈太后一去; 原本略拘谨的众人稍放开了些。殿外百花竞盛,一小众人移步去外头赏花。
  苏芩一口饮尽手里的桃花酒; 提裙起身,白腻面颊两侧带酒晕,细腻粉嫩如春日盛开的桃花。双眸水雾雾的浸珠润泪; 波光流转间; 惹人怜惜。
  她踩着脚上的白绫高底儿鞋儿,一步一步的往殿外挪去。
  宫灯氤氲间; 桃灼灼; 柳鬖鬖。满殿春色,桃杏妩媚,瘦枝嫩叶间,尚残留寒冬腊月之际的那股子孤瘦雪霜姿。桃花树上,桃花层层带浓露; 桃花树下; 男人容华若桃李。
  苏芩径直过去; 目光灼灼的盯住面前的项城郡王世子。
  斐济垂眸; 看向面前的美人,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美人勾唇轻笑; 伸出纤纤素手,慵懒随性。
  男人伸手,一把扣住苏芩的腕子; 捻在指尖轻触。苏芩的肌肤如凝脂般细滑,入手绵软无骨,纤细到一折就断。
  苏芩歪头,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股细哑,“让我摸摸你。”话落,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顺着那白瓷肌肤没入粉颈内,只疼的人心尖都颤了。
  男人神色一怔,缓慢松开了握着苏芩的手。
  苏芩稍踮脚,终于抚到男人的脸。
  俊美如俦,棱角分明,温润微凉,带着春日的湿气。
  粉嫩指尖顺着那修长眉眼往下滑,滑过挺翘鼻尖,滑到那细薄唇角,最后留恋似得抚上男人带着青涩胡茬的白皙下颚。
  “苏三,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在做什么?”陈颖兰原本正欲寻机会跟项城郡王世子攀谈,却不防被苏芩横插了一杠。她气呼呼的跺脚,“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了?”
  一个女子,竟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种事!
  苏芩未理她,只一心一意的抚着面前的这张脸,然后突然扬手,猛地一下就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震天响,苏芩的手掌有半刻麻木。男人被打的偏过了头,面颊上瞬时浮起一个掌印,印在白皙肌肤上,尤其深刻明显。
  “啊……”陈颖兰捂着嘴,惊声尖叫。
  这边动静太大,惹得一众人过来围观。
  夏达扯开使劲攀住他的朱丽月,疾步走到苏芩身边,压低声音道:“姀姀,你在做什么?他是项城郡王世子,不是陆霁斐。”
  苏芩粲然一笑,姿色容盛,几乎夺去了那一树桃花艳色,众人看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却不防呼吸到满鼻甜腻的桃花香,更为沉醉。
  “我知道啊。”美人慢条斯理的抚了抚钝痛的掌心,眸色轻动,声音绵软。
  “世子,你没事吧?”陈颖兰焦急的看一眼项城郡王世子脸上的伤,满眼心疼的转头看向苏芩,一副气急败坏模样,“苏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苏芩斜睨了陈颖兰一眼,笑道:“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说完,苏芩又转向斐济,娇笑道:“世子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男人舔了舔唇角沁出的血珠子,右唇勾起,笑容邪肆,“美人就是美人,这打招呼的方式都与旁人不一般。”
  “呵。”苏芩冷笑一声,突然甩袖就走。
  夏达欲跟上来,却被苏芩冷呵一声道:“别跟着我。”说完,苏芩转身便去,那袅袅娜娜的背影衬在琉璃宫灯下,就像影子戏里头走出来的美人图。
  苏芩一口气走的太远,等她回神的时候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走的累了,苏芩蹲下身子歇息。她看一眼四周无状的假山石块和青葱密林,摇摇曳曳树影婆娑,寂静犹如鬼魅。
  “咔嚓”一声响,前头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苏芩霍然抬眸,看到那拎着一盏红纱笼灯朝自己行来的男人。
  男人脚蹬鹿皮靴,迈步过来,风举衣袂翻,犹如龙在渊。
  苏芩起身,直视他,嗤笑道:“世子也是走岔了路?”
  男人摸了摸被打肿的脸,喉咙里低哼一声,不置可否。
  苏芩眼盯着面前的男人不放。男人上前来,将手里的红纱笼灯递给她,声音清冷道:“往前走,到那棵芭蕉树下左转。”
  苏芩攥着手里的红纱笼灯,咬牙道:“世子与我素不相识,何故如此关怀,实在是让苏三受宠若惊。”咬着“素不相识”四字,苏芩的眼底又泛起水雾。她硬生生的将其压下,双眸粉腻,鸦羽色的眼睫轻颤,眼尾如桃花瓣般散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留恋的摸了摸小姑娘攥着红纱笼灯的小手,一如记忆中的那般香软细滑。
  说完,他转身,往前去。
  苏芩扔掉手里的红纱笼灯,提裙抬脚,褪下那只白绫高底儿鞋儿,狠狠的朝男人砸过去。
  男人被砸中后脑勺,他顿了顿步子,转身,垂眸看一眼那鞋,然后再看一眼那气鼓鼓立在红纱笼灯旁的小姑娘。
  红着眼,委屈极了。
  斐济弯腰,将那白绫高底儿鞋儿拾起,收入宽袖暗袋内,调笑道:“美人的定情信物,也是别出心裁的可爱呢。”说完,斐济从腰间取下那根马鞭,扔到苏芩脚边,“一物换一物,美人莫嫌弃。”
  说完,男人竟又走了。
  苏芩一急,一瘸一拐的往前追两步,“混蛋,我的鞋!”
  男人走的不疾不徐,但却很快就消失在了苏芩眼前。小路泥泞,带着湿雨气,苏芩只走了两步,脚上素白的罗袜便被染黑,湿漉漉的贴在脚底,难受的厉害。
  周围又沉静下来,树影参差,寒风淅沥,但苏芩满腔怒火的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她恨恨咬着一口小银牙,弯腰将那马鞭拾了,紧紧攥在手里,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看她不抽死他!
  ……
  苏芩是坐夏达的马车回去的。
  她蜷缩在马车角落,盘腿坐着,散开的裙裾如花般遮盖住那只未穿鞋儿的小脚。
  夏达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踌躇着开口道:“姀姀,物有类聚,人有相似。那项城郡王世子不过只是正巧与陆霁斐长的相像而已。你今日之举,得罪了人,日后怕是……”
  夏达说这些话,也是在安慰自己,抑制住那自项城郡王世子出现后,便止不住的心慌。
  “夏首辅管的太宽了。”苏芩慢吞吞的吐出这句话,掀开马车帘子看一眼,道:“就到这吧。”
  “姀姀。”夏达伸手,一把攥住苏芩的胳膊,半张脸隐在昏暗马车厢内,看不清神色,“姀姀,你得罪了项城郡王世子,这不是小事,像他那样的人,定是个睚眦必报的。”
  “所以呢?”苏芩转头,看向夏达,满眼嘲讽,“夏首辅的意思是要保我?那夏首辅想如何保我呢?”
  夏达抿了抿唇,心口有些激荡。
  “姀姀,你嫁我……”
  “夏达,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就算一辈子做陆霁斐的妾,也不会去做你的妻。”说完,苏芩一扭身,甩袖就走。
  夏达下马车,跟在苏芩身后,急急解释,“姀姀,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娶了朱丽月?那时候郴王相逼,陆霁斐咄咄逼人,我也是以大局为重,我也没办法。”
  苏芩脸上的笑更冷。
  见苏芩不说话,夏达满以为是自个儿猜对了。他拦住苏芩,正色道:“姀姀,你先嫁与我做平妻,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就将朱丽月休了。我夏达这一世,只会有你一个人。”
  苏芩索性站住,她端着身子仰头看向夏达,讽笑道:“我是残花败柳之身,夏首辅不介意?”
  “不介意。”夏达立时道:“只要姀姀愿意嫁我。”
  苏芩勾唇,语气轻慢,带着一股子娇软,说出的话却刺人的紧。“夏首辅不介意我是残花败柳之身,我却介意夏首辅,人尽可妻。”
  尖利的话语,因着是苏芩说的,更为刺穿夏达的心。夏达面无人色的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苏芩提裙,面无表情的绕过夏达走远。
  离苏府还有一段路,苏芩绕路去了城西。她站在陆府门前,怔怔的看着那块布满蜘蛛网的匾额。
  曾经有多辉煌,如今就有多落寞。
  失去了陆霁斐的陆府,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曾经嚣张到不可一世的陆家人如今只得窝在一方小小破败陆府内,连府门都不敢出。而姑奶奶陆春蓉携赵嫣然,则腆着脸回了赵老爷的府邸。
  赵老爷的儿媳妇生下一男胎,赵老爷不顾伦常,对其百般爱护。致使陆春蓉和赵嫣然在赵府更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吱呀”一声响,陆府的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
  妇人一偏头,看到站在府门前的苏芩,一脸喜色的上前唤道:“苏三姑娘?”
  “赵家大奶奶?”苏芩神色奇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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