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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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自打嘴巴。”
皇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朕什么时候怀疑你了?”
“不是吗?那为什么派人把我叫去留春园审问?又为什么赌气出宫,跑到这里躲起来?”
他摇头笑道:“请你去留春园,只不过朕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喝喝茶聊聊天,最近朝廷发生了太多事,有时候都觉得脑袋里一团乱,跟你说说,也可以顺便厘清一下自己地头绪。你不知道,很多问题都是跟你讨论的过程中突然想明白地。”
就算如此,“皇上突然跑出来,不会无缘无故吧。”
他低下头自责地说:“不瞒你,你跟祁云海的对话,朕听了确实不是滋味,不是怪你,是怪自己,如果早点清逆臣,振朝纲,何至于要委屈你去敷衍他。”
本来一肚子火的,现在看他这样,我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又陪他钓了一会儿鱼后,看天边已经出现了晚霞,我劝道:“我们回宫去吧,太后还等着我们一起用膳呢。”
“朕要吃姐姐做的红烧鱼。”
“我不会。”
“骗人,你提过一次的,在益州的时候有一回上了一道红烧鱼,你点评得头头是道。”
因为奶奶特别会烧菜,我也学了两手,以前在张家时,没少下厨奉承婆婆和子孝,家里的厨师常常只有打下手的份。后来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我有这个“一技之长”,婆婆才没让子孝休掉我,好继续留下来做她的专用厨师。
想到婆婆,就想到上次来公主府时遇到地那桩事,据赵嬷嬷后来回报,她给了老管家一千两银子,这些钱的一半就足够他们结清房钱饭钱和医药费了,剩下了,还可以买块很好的墓地。但她估计,老管家多半会扶柩南下,让主母归葬家族墓园。
前些天我另派人去客栈打听,的确和她估计的一样,老管家带着婆婆的棺柩回家乡去了。
有些事,平时努力忘记,因为一旦面对,心里会非常难过,就比如婆婆地后事,子孝的下落不明。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哦。”皇上的样子很开心。
“同意什么?”
“亲手下厨给朕做红烧鱼啊,好久在小饭桌上吃过两菜一汤了。”
他话语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真切的怀念让我心里泛起了温暖的涟漪,往者已矣,好也罢,坏也罢,都只属于过去。人是要向前看的,曾经,我为了讨好婆母几乎取代了厨子地工作,如今为心爱地人下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于是我笑着应诺:“好吧,我们今晚就吃两菜一汤。这府里好像还有个菜园子,我们自己去摘菜,皇上想吃什么就摘什么,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快去吧。”皇上欢喜无限,抢先冲出了门。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过卷流云
更新时间:2009…8…3 0:20:29 本章字数:4401
回宫的路上,我怔怔地望着窗外,暮色中的长安城,市井依然繁忙,路人行色匆匆,叫卖的小贩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此刻的宫里,只怕正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我们呢。
在春熙宫外下了车,却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安静得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禁不住自言自语:“居然没人吵闹,我还以为他们会趁机找太后撒泼要回孩子呢。”
皇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被朕挡回去了。”
“啊,你在我的府里钓鱼玩耍,什么时候挡的啊。”
皇上笑着说:“这种事,难道还要朕亲自出面?自然是派人去调停了。”
“派人去几位亲王家说明情况?问题是,那时候皇上根本不在宫里,不知道宫里的火势是怎么起来的,孩子们有没有事,至于起火原因,更是一问三不知,怎么调停?”
皇上依旧只是笑了笑:“原因不明才好说啊,是从多种可能中找出最有说服力,最能稳住他们的就行了。”
因为崔总管已经带着人迎了上来,我也没具体问他到底是怎么摆平这件事的,反正事实就是,我们回到春熙宫的时候,几位王妃正搂着各自的孩子,坐在茗湘阁里陪太后闲话家常,至少从表面上是看出牢骚的,更没有出现预想中哭着喊着要带孩子回家的局面。
看我和皇上进门,她们站起来要行觐见之礼,被皇上制止了。倒是太后,表现得有点夸张,扑上来抱住我,又把皇上打量了又打量。好像我们刚从生死线上捡回一条命似的。
几位王妃也即时表达了关心。以及自家王爷的担忧。我听了半天才听出端倪,原来她们以为皇上会出宫,是因为宫里出现了刺客。太后为安全计,让皇上和我秘密出宫,再在宫里来个大搜查。直到揪出了那个放火的刺客,才通知我和皇上回来。
在陪她们聊天地过程中。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刺客是从哪儿来了?我离开皇宫地时候。根本没人提到刺客地事。怎么两个时辰后回来。刺客也冒出来了。
打发她们走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太后。太后说:“刺客已经被当场杀死了。”
看来不是瞎编地。而真有刺客。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留活口?”
太后给我地解释是:“当时母后也在现场。刺客被逼出藏身地屋子后。竟然想挟持哀家。若不是几个侍卫反应快。你母后现在还不知怎样呢。”
太后说这话地时候。茗湘阁里站满了侍从。我无法辨明太后所言是真是假。不过。有了刺客。不是单纯地起火。这事情反而好交代了。
于是我问:“刺客地身份查到了吗?”
太后答:“还在查,他也是有备而来。身上没有任何证物,查起来很麻烦。刚成都王地王妃还建议。把尸体挂在城楼上,有认出刺客身份者,赏银一千两。”
虽然我很不愿意看见那种场面,死都死了还曝尸,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也许真的只有这样。
聊着聊着,不觉已到亥时,看太后脸上出现了倦意,我催着她说:“您该去休息了,忙了一天,又受了一场惊,今儿这一天可真刺激。”
太后摇了摇头:“睡不着,人是累呀,但脑子不肯停,上了床也是白搭。”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又是火灾又是刺客,就连我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也是觉得累,但睡意全无。
虽然如此,到底很晚了,母女俩还是移步内寝,我搀着太后说:“母后,我想搬到流云宫去住,您看行吗?”
太后回头看着我:“你不要母后了?”
我忙说:“怎么会,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要,母后不能不要,儿臣之所以搬去流云宫,是为了避免再发生此类事情。”
“不行!”太后的态度十分坚决,“你去了,人家就不纵火了?反而多一个置身险地。”
我努力说服她:“但这至少可以表明一种态度,太后对那些孩子是真正关心,竭力保护的,甚至不惜让自己的爱女去跟他们同住,共同承担风险。这样,即使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他们也不会把矛头对准太后,比如,说太后对流云宫重视不够,保护不足,等等。”
太后考虑了一会,提出折衷意见道:“要不这样,把那些孩子移到春熙宫来吧。”
这次轮到我说“不行”了,理由很多,吵闹是最大的问题,太后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太后地住所,常年人来人往,很多还是朝廷大臣,老是有孩子跑进跑去也不成体统。
跟太后磨了三天后,我搬到流云宫,正式成了孩子王,每天处理孩子们的“纠纷”几件,看字帖若干,晚上也增加了一个任务,检查每个孩子的睡眠情况,然后才回自己屋里睡觉。
孩子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常常忙得去太后那儿的时间都没有,跟皇上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但由流云宫火灾引起的,皇室新贵们地不满情绪也消散了。就像我跟太后说地,不见得我在流云宫就能给那些孩子提供多少帮助,关键是一种态度,家家的孩子都是父母地心头肉,放在宫里当人质已经很舍不得了,要是还没人关心,今天火灾明天刺客,皇上的“以毒攻毒”之策就会不攻自败,甚至出现最严重地后果…………被他扶植的力量“反噬”。一旦成都王他们因为不满而跟琰亲王合谋,皇上的宝座将岌岌可危。
就这样,我在流云宫住了下来。
转眼十月来临,有一天我正在流云宫前的草地上跟孩子们做“摸瞎子”的游戏,摸到了皇上不说,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久未露面的人:张钧彦。
我有一瞬间的尴尬。因为这人跟我之间似乎有过一点纠葛。他母亲曾数次入宫探太后地口风,甚至有托人提亲之意。而在此之前,我跟他有过很亲密地时刻…………在瓢泼大雨**骑,在一块雨布中紧贴着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他才动了求婚之念吧。
婚事未允。但这人在危难之际救过我,这份恩情是不能抹杀的。
我把蒙眼的丝帕给一个孩子扎上。让太监宫女们好好照拂,自己带着皇上和张钧彦进了我地流云宫的住所。
张钧彦一边走一边赞叹:“宫里地修复速度就是快,从着火到现在还没半个月吧,就完全看不出火烧过的痕迹了。”
皇上告诉他:“着火的地方是清韵殿,火势控制得快,雅音殿这边并没有烧到,所以你看不到痕迹。”
我说:“清韵殿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怕孩子们心里有阴影,所以让他们住在这里。”
流云宫在先帝时代是个歌舞宴乐的场所,先帝驾崩后。皇宫一年之内禁歌舞。然后皇上亲政,不是兵灾就是水灾,琰亲王又野心勃勃,皇上除了偶尔一次大宴群臣外,其余时间根本没那个闲情逸致欣赏歌舞,流云宫便闲置下来。这次把藩王家的小世子们接进宫后,便安顿在这座宫里了。能举办宴会的地方。厅大。外面的场子空,给孩子们做教室也好。玩耍也好,都比较适合。
三人坐定奉茶。我开口问:“张大人是不是出了远门?一看就风尘仆仆的样子,而且人也……”
“很黑是不是?”张钧彦摸着自己的脸,“安南那边太阳大,每天毒日头底下晒着,还能不黑。”
皇上在一旁补充:“他们一天四季都是夏天。”
我笑问:“既然都是夏天,那怎么分季?”
张钧彦道:“他们只分旱季和雨季,只有靠近天朝的地方才有四季之分,越往南越热。”
我望着他黑黝黝地脸:“难怪把玉面公子晒成了黑八哥。”
皇上瞅了我一眼:“没关系,晒黑的,几个月就白回来了,到时候又是玉面公子了。”
我暗自叹气,这人,又不知在吃哪门子的醋,张钧彦本来确实挺白的,称一声“玉面公子”,不过是一种恭维,说话的礼貌而已。难道人家当面夸我的天仙我就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
不想他继续犯酸,我正想转移话题,问张钧彦去安南做什么,却见他从腰里解下一个香囊,并一封书信一起交给了我。
“依兰?”香囊的样式,还有发出地香气,让我立刻就想到是谁地了。本来张钧彦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似地味道,但他是男人,我不好开口问他:“你佩的是什么香?”
张钧彦拱手道:“依兰公主让微臣多多拜上公主,说她在中原时,承蒙公主照顾,特地托微臣把这个她亲手制作地香囊送给公主。还说她一定会在安南王面前多说好话,让两国永不敌对,永做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