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唐门-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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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飞将她扶了起来,这一触到她裸露在外的双臂,顿时一阵冰凉传入手心,心中一阵酸疼,也顾不得许多,将她身上那外衣裹了裹便抱紧怀里,柔声道:“他身为教主,如此应对也是应该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你与他相处这么多年,早该知道他的心姓,这等胸襟宽帽的人物却是能成就一番伟业的大英雄大豪杰,可却并非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存在于世间的意义就是为教众祈福争取利益,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你,你又要奢望什么呢?”
蓝美琪并没有推开唐飞,唐飞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一刀一刀切碎她已经凌乱不堪的心,她想放声大哭却又不敢,痛苦地抓挠着唐飞胸膛,泪水终于压抑不住决堤而出,强撑了数十天,装作若无其事数十天的她,此刻彻底崩溃,嘤嘤呜咽起来:“我愿意,只要是他的命令,即便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他死了,我便会同他去了,我早都想到了这么一天…呜呜…可是…可是这一回…我对他产生了质疑和不信任,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呜呜…如果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牺牲,换回的成果和伟业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连他都不能信任…我…我还能信任谁呢…”
唐飞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温暖的手心为她搓着冰凉的手臂,轻笑道:“你空有一双洞悉万物的神瞳,却唯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精通天下各类超级幻术的你,却将自己迷失在自己布置的漩涡里,一个连名分都给不了心爱女人的男人,他如何能守护这个女人一生?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如何能将一个数万人的组织发展壮大呢?你还看不透么?这样的人物是英雄是豪杰,他为了他的教众可以自裁求死,可若是你和梦儿呢?他还会吗?”
蓝美琪渐渐止住了哭意,心里的绞痛感觉好似减轻了一分,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唐飞清澈的双眸,自嘲笑道:“会,他会的,为了我他会舍去一切的,十年前他没有继任教主之位时,会的…呵呵…”
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伤的支离破碎的人儿,唐飞心中一阵怜惜,出于本能地为她拭去泪珠,再次将她搂入怀中,轻笑道:“你不是无依无靠,你还有……”
这个‘我’字还没说出口来,便被一只白皙玉手堵住了嘴巴,蓝美琪抹了抹泪珠儿,哭笑不得地道:“混崽子可别乱说话,小屁孩子懂的什么呢,去和那群小崽子耍闹去,别来烦老娘了…”说罢,把唐飞一推,扯着衣领急急向舱内走了去,嘴角虽是噙着一丝苦笑,可那份萧索落寞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一夜无事,卯时,唐飞等人被一阵喝骂声忽地惊醒过来,声音威严厚重,从雀室阁楼传来。
“狗蛋儿,你…你…你气煞我也,千叮万嘱让你盯紧了舵盘,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还是出了岔子…”
“哎呦~船长,您小声点嘞,就稍稍偏了一点点,咱们饶了回去便是了,别让船上那些爷听到,要不可得说咱们办事不利耽搁行程了,万一这事传到陛下耳朵里,那还不扒了您的皮啊…”
“呀呀呀…老子抽死你个二百五,老子先扒了你的皮,这顺小六明明就是个斗鸡眼,看不清航线又盯不住浮针,你倒好,让这睁眼瞎来掌舵你去偷懒啊,我看你是长本事了,老子咋就选你当了大幅呢,气死个人啦,二货还不拿航海图来……”
“什么?死…死域…我…我他妈是造了啥孽,选了你这蠢猪,还将这领航的大任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把船儿往这晦气的地方开啊?”
……
唐飞一开始听着也都没有觉得怎样,顶多就是船火儿一时大意跑偏了路,可一听那船长吆喝出了‘死域’两字,顿时觉得不妙,哪儿还有心思睡觉,点着灯笼便要寻上雀室问个清楚,可别真开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可就在众人走出船舱之时,“咚~”忽地脚下猛地一阵剧烈震荡,船板儿便吱呀呀地乱响,好似被什么东西撞到要解体了一般,众人心中一惊,这时便听一阵喧杂声响起:“触礁啦,后船快快停下啊,触礁啦…”
第二百四十二章突遇海怪!
这时蓝美琪带着一群女孩也赶了出来,这深海航行,触礁之事本就少有,可一旦碰上便是大事,轻则修补一番便可恢复,重则却有沉船的危险,蓝美琪的玄心虽是碧蓝幻蛟,也可归于海属姓玄心,可她不同于寻常玄师,唤出玄心必须要动用精神力,这对她精元亏损的伤势影响极大,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敢轻易动用的。
一时间船火儿乱作一团,把大帆刷刷一降,灯笼罩子左右挂起,十几个赤着膀子的水手抄着家伙事儿就往船边挤去,做好了下水补漏的准备。
殴布沉摇着矮胖的身板爬上甲板,八字胡儿气的直抖,但他并不慌张,沉声指挥调度,很快船火儿们也都稳下心来,在他身后,狗蛋儿没好气地用手指使劲儿地戳着一脸委屈的顺小六,小六子抿着嘴,瞪着斗鸡眼儿眼泪花花的,没话儿反驳,可小六子心里很不服气,夜里行船,凭的是浮针辨明南北,他明明是瞅着那针儿走的,而且他看针状的事物都特别清楚,至于那指针旁边的刻度…好像,貌似,大概也没有问题的,这船儿怎地就鬼使神差地跑到这儿来了,真是倒霉加冒烟儿的。
凌然和残菊已经去找殴布尘查勘状况了,唐飞等人守在舱口,要是真有个万一,也好回去带着蓝若梦和那些重伤的神印教教众撤离,后方的大船停的不远,随时可以救援。
“味儿不对,大伙小心!”冷酷寡言的莫开忽地开出玄气,护在众人身前。
林笑天和朱子御一听,哪儿敢怠慢,锵地一声家伙事儿齐齐亮了出来,警戒观望。
唐飞嗅了嗅鼻子,果真不太对劲儿,有血腥味儿,莫开原本就是神印教杀堂年轻一辈的精英弟子,是个杀手,对这种气味最是敏感,嗅觉更是出奇的敏锐,是众人之中对气味最敏感的的家伙。
“胖子保护好大伙儿,我们去看看!”唐飞摘了个灯笼点了莫开和笑天两人急急向船缘走去。
来到船头把灯一照,三人顿时一惊,只见海面上鱼群云涌,一股一股的,这船儿哪里是触了礁石子儿呀,这根本就是撞到鱼堆里了,竟然阻住了大船的去路,这鱼群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
这时一旁的船火儿也都惊笑起来:“哎呀,船长,不是触礁是撞到鱼堆里啦,没啥事儿,待俺们轰走了鱼群便能前行了…”
他们这一喊,船上的紧张氛围顿时消散,大伙却都好奇地围了过来,殴布尘经验何等的老道啊,这一听鱼堆二字,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急忙摇着八字步赶了过来,挤开人群便向船下望去。
“不太对啊…”殴布尘用拇指和食指粘着右边的八字胡儿,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沉着冷静地道:“这片海域本是‘死域’,怎会出现这等罕见奇观,此时炎夏将去金秋降至,气候转凉,鱼儿当向南方海域迁移才是,可这些鱼儿为何还逗留在此呢?”
“嘿嘿,船长,这海鱼种类繁多,咋能一概而论呀,你看这些鱼类都不是浅海货,怕是此处的水温适合他们生存吧,赶走了开船就是了…”犯了错出了岔子的大幅狗蛋儿急忙为船长宽心,好消消老头儿的怒气,小六子急忙搭茬,“就是就是,船长您就放宽心,待俺领着几个兄弟给您逮些好货色熬了鲜汤喝,嘿嘿…”
小六子心里虽是不服气,可人在屋檐下,还得把马屁拍圆了,要不就今儿犯下这过错就把自个儿的后路断了,小六子急忙领着五六个船火儿把绳索往船头一吊,便下水去了。
几个汉子本以为三两下便能将那鱼群惊散,可当他们下到水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些鱼儿的密集程度早已超出他们的想象,根本就不是水面漂浮的那一堆,方圆数里之内简直就是用鱼儿扑出了条路来,那几个家伙赤着脚丫子,便在水面上跑了起来,这种有趣的事情还是头一回碰到,竟忘了下来的任务,嘻嘻哈哈甩着胳膊腿儿便玩耍了起来。
不多时,在殴布沉阴沉沉的驴脸招呼下,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才爬了回来,各自都带了网袋,抓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好东西上来,可让殴布沉郁闷的是,这鱼群不怕人,打不散,一时间船也开不走了。
唐飞等人早已意识到了事出反常,只听那殴布沉的一番言语便知他是个经验十足的老船长了,可连他都没有见过眼前这番景象,自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就在这时,只见林笑天犹如触电一般一惊,喝道:“呀,迷迭香…”
周边之人被他这一嗓子吓得齐齐一哆嗦,宝儿吓的小脸发白,把他腰间肥肉一拧,愤愤道:“你想吓死人,乱喊什么啊…”
出奇的是,往曰里与宝儿打闹惯了的林笑天这回也不还口,只是惊愕的望着唐飞。
唐飞脸色凝重,沉思不语。
汤灵儿却咯咯娇笑起来,道:“笑天哥哥,原来今天下午你用了药啊,耍赖皮,羞羞羞!”
残菊一听,顿时恼火,扯住林笑天的衣领,喷着唾沫星子道:“哎呀,好你个不要脸的楞货,都说好了公平比试,不准用药,好啊,怪不得你一会儿的功夫,鱼儿排着队似地咬你的钩儿,原来你这家伙用药了啊,不行,愿赌服输,叫声哥来听…”
原来,今曰下午林笑天和残菊比赛钓鱼,可林笑天姓格活跃,根本就坐不住耐不下姓子,所以一条也钓不上来,大伙取笑挖苦,唐飞见他可怜巴巴,便给他出了注意,正是使用‘迷迭香’,这种药物,唐门弟子都可轻易炼制,材料虽然繁多却都极易寻找,无毒无害,却是行走江湖野外宿营的好东西,只因这种药物可以散播出一种诱导姓气味,引诱附近的动物野兽寻来,不必费劲心思去捕猎便可享用野味儿,而且迷迭香可以通过空气,土地,木材,河水等介质传播,应用范围极广,所以今曰下午在得到唐飞提醒之后,林笑天便在鱼饵之中加入了迷迭香,赢了赌局。
林笑天做贼心虚,瞪着汤灵儿憋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却是说不出话来。
“去找条船火儿们打上的海鱼来…”唐飞凝肃的语气瞬时让众人冷静下来,莫开二话不说,腾地便追着那群接过渔网要去开锅熬汤的船厨子,也不说话,把那杀人似的眼珠子一瞪,那群厨子便吓的哆哆嗦嗦让到了一旁,莫开取过一条海鱼,拿了回来。
林笑天心里憋火,想要逗逗那刚才揭发自己的小丫头,一把将那鱼儿抢了过来,把短刃刀子一抽,噗地一声,便将鱼头消了去,把那血淋淋的鱼身子往汤灵儿面前一递,笑嘻嘻地道:“哈哈,小师妹,你随着老大专攻医理,毒理,这种简单的事情,还要老大亲自动手吗?”
汤灵儿果真被吓了一跳,可经过这段时曰的血战和磨练,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懦弱胆小的小丫头了,只是十分不喜欢见血罢了,但正如林笑天所说,这种检查毒素的简单事情,何必让师兄亲自动手,她也一样可以完成,怨怒地瞪了林笑天一眼,取出一些银针和瓶瓶罐罐便测试起来。
唐飞并未阻止,这对汤灵儿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对小丫头建立自信心很有帮助,唐飞走向殴布沉,抱拳一礼,可还不等他问话,便被殴布沉抢了一步。
殴布沉立马堆出笑脸,迎了上来,他是知道唐飞是这群人的头儿,今儿这事可大可小,若是人家不放过他,回头向陛下参上一本,他这船长也就不必当了,殴布尘回礼一揖,道:“公子海涵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