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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人物-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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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思思本来最喜欢看她笑,最喜欢看她笑的时候噘起小嘴的样子,有时候她也好像很老练、很懂事,但只要一笑起来,就变成了个婴儿。
    婴儿总是可爱的。
    现在她笑得就正像个婴儿。
    但田思思却没有看见这种笑,幸好没有看见,否则她也许立刻就会气死。
    她的眼睛虽然瞪得很大,但却已什么都看不见。
    甚至连柳风骨说话的声音,她听来都已很遥远。
    柳风骨正在问田心:“这件事应该怎么做,现在你已经完全明白了吗?”
    田心嫣然道:“刚才张姐姐已说了一遍,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柳风骨道:“她怎么说的?”
    田心道:“明天晚上,我就陪老爷和小姐回家去,那时家里的人已经全都睡了。所以我们就可以从后门偷偷溜回屋里去。”
    柳风骨道:“为什么要偷偷地溜回去?”
    田心道:“因为那时小姐已说不出话,走不动路了,当然不能让别人看到她那样子。”
    柳风骨道:“第二天若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到花园里来玩呢?”
    田心道:“我就说小姐怕难为情,所以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柳风骨道:“为什么怕难为情?”
    田心道:“因为大后天,就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要做新娘子的人,总是怕难为情的!”
    柳风骨道:“喜事为什么办得如此匆忙?”
    田心道:“因为田二爷病了,急着要冲喜。”
    柳风骨道:“田二爷怎么会忽然病了的?”
    田心道:“在路上中了暑,引发了旧疾,所以病得不轻。”
    柳风骨道:“就因为他病得不轻,所以才急着要为大小姐办喜事,老人家的想法本就是这样子的。”
    田心道:“也就因为他病得不轻,所以不能出房来见客,就算是很熟的朋友来了,也只能请到他的房里去坐坐。”
    柳风骨道:“还有呢?”
    田心道:“病人当然不能再吹风,所以他屋子里的窗户都是关着的,而且还得垂下窗帘。”
    柳凤骨道:“要很厚的窗帘。”
    田心道:“病人既不能坐起来,也不能说话,最多只能躺在床上跟朋友打个招呼;何况,喜事既然办得很匆忙,能通知到的朋友根本就不多。”
    柳风骨道:“越少越好,只要有几个能说话的就行了。”
    田心道:“客人的名单我已订好,刚才已经交给了张姐姐。”
    柳风骨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道:“然后呢?”
    田心道:“然后大喜的日子就到了,张好儿和王阿姨就是喜娘,负责替新娘子打扮起来,再跟我一起扶新娘子去拜堂。”
    柳风骨道:“然后呢?”
    田心笑道:“然后新娘子就进了洞房,就没有我们的事了。”
    柳风骨大笑,道:“然后这件事就算已功德圆满,我就可以准备办你跟我这兄弟的喜事了,那才是真正的喜事。”
    田心红着脸垂着头,却又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瞟杨凡,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难道她真的看上了这大头鬼?
    难道她就是为了他,才出卖田思思的?
    世上有很多事的确太荒唐、太奇怪,简直就叫人无法思议,无法相信。
    每个人都在笑。
    他们的确已到了可以笑的时候,无论笑得多大声都没关系。
    田思思反正已听不到他们的笑声。
    刚才她若似已沉在水底,现在这水简直就似已经结成了冰。
    她只觉得自己连骨髓都在发冷。
    “杨凡,你好,田心,你好,你们两个人都好。”
    她真想大笑一场,笑自己居然会将这两个人当做自己的朋友。
    还不止是朋友,这两个人本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现在呢?现在什么都完了,这世界是否存在,对她都已完全不重要。
    她忽然发觉自己在这世界上,竟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
    也许还有一个!
    秦歌!
    秦歌绝不会和这些卑鄙下流无耻的人同流合污的,否则他们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机来陷害他?
    可是他的人呢?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正在想法子救她?
    这已是田思思最后的一线希望,只要能知道秦歌的消息,她不惜牺牲任何代价。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柳风骨在问杨凡:“秦歌呢?你没有带他来?”
    杨凡笑了笑,道:“若不是为了要带他来,我怎么会来迟?”
    柳风骨也笑了笑,道:“他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不好对付?”
    杨凡道:“一个人若挨了五六百刀,总不会白挨的!”
    柳风骨道:“你为什么不将他留给少林寺的和尚?又何必自己多费力气?”
    杨凡道:“这人太喜欢多管闲事,留他在外面,我总有点不放心。”
    柳风骨笑道:“看来你做事比我还仔细,难怪别人说,头大的人总是想得周到些。”
    杨凡又笑了笑,道:“我已经将他交给外面当班的兄弟,现在是不是要带他进来?”
    柳风骨道:“好,带他进来。”
    于是田思思就又要看到了秦歌。
    现在她宁愿牺牲一切,也不愿看到秦歌这样子被别人抬避来。
    秦歌已被两人抬了进去,一个人抬头,一个人抬脚,就像抬着个死人似的,将他抬了进来。
    死人至少还是硬的,至少还有骨头。
    但秦歌却似已完全瘫软,软得就像是一滩泥。
    别人刚把他扶起来,忽然间,他的人又稀泥般倒在地上,
    他喝醉酒时,也有点像这样子。
    可是现在他却很清醒,眼睛里绝没有丝毫酒意,只有愤怒和仇恨。
    柳风骨叹了口气,道:“你究竟用什么手段对付他的?怎么会把他弄成这样子?”
    杨凡淡淡道:“也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只不过用手指截了他几下而已。”
    柳风骨皱眉道:“以前他挨得起别人五大百刀,现在怎么会连你的手指头都挨不住了?”
    杨凡道:“以前他还是个穷小子,穷人的骨头总是特别硬些的。”
    柳风骨道:“现在呢?”
    杨凡道:“人一成了名,当然就不同了,无论谁只要过一年像他那种花天酒地的日子,就算是个铁人,身子也会被掏空的。”
    张好儿又叹了口气,道:“快搬张椅子来,扶秦大侠坐起来,地上又湿又冷,秦大伙万一若受了风寒,谁负得起责任。”
    这两人一搭一档,一吹一唱,满脸都是假慈假悲的样子。
    田思思咬着牙,真恨不得冲过去,一人给他们几个大耳光。
    椅子虽然很宽大,秦歌却还是坐不稳,好像随时都会滑下来。
    柳风骨走过去,微笑着道:“秦兄,我们多年未见,我早就想劝劝秦兄,多保重保重自己的身子,酒色虽迷人,还是不能天天拿来当饭吃的。”
    秦歌看着他,突然用力吐了口痰,吐在他脸上。
    柳风骨连动都没有动,也没有伸手去擦,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这世上真能做到“唾面自干”的人又有几个?
    秦歌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笑,道:“我真佩服你,你***真有涵养,真***不是个人,我只奇怪你妈怎会把你生出来的?”
    柳风骨也在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转过头向杨凡一笑,道:“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杨凡点点头,道:“他想要你赶快杀了他。”
    柳风骨淡淡道:“现在少林寺已认定了他就是谋杀多事和尚的凶手,他无论是死是活,都已完全没什么两样。”
    杨凡道:“但你还是不会很快就杀他的。”
    柳风骨道:“当然不会,很久以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能告诉我,我怎能会计他死得太快?”
    杨凡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柳风骨道:“我一直想知道他究竟能挨几刀?”
    杨凡道:“你猜呢?”
    柳风骨道:“至少一百二十刀。”
    杨凡道:“没有人能挨一百二十刀。”
    柳风骨忽然反笑了,道:“你赌不赌?”
    杨凡道:“怎么赌?”
    柳风骨道:“假如挨到一百十九刀时就死了,我算我输。”
    杨凡道:“那也得看你一刀有多重?”
    柳风骨道:“就这么重。”
    他突然出手,手里已多了把刀,刀已刺大了秦歌的腿。
    秦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忽笑道:“这一刀未免太轻了,老子就算挨个三五百刀也是毫不在乎。”
    柳风骨悠然道:“秦兄若真的想多挨几刀,在下总不会令秦兄失望的。”
    田思思忽然大声道:“我跟你赌。”
    柳风骨又笑了,道:“你想跟我赌?赌什么?”
    田思思咬着牙道:“我赌你绝不敢一刀杀了他。”
    柳风骨道:“哦?”
    田思思道:“我若输了,我……我就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你就用不着再多费事了。”
    柳风骨微笑着,道:“这赌注倒不大,倒值得考虑考虑。”
    田心忽然袅袅走过来,嫣然道:“我们家小姐心肠最好,生怕看到秦少爷活受罪,所以才故意想出这法子来。既然迟早都要死,能少挨几刀总是好的。”
    她笑得那么天真,接着又道:“小姐的心意,没有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
    柳风骨道:“你还知道什么?”
    田心笑道:“我还知道小姐的心肠虽好,但变起来却快极,有时她想吃冰糖莲子,想得要命,但等你去将冰糖莲子端来时她却碰都不碰,因为她忽然又想吃咸的元宵了。”
    她眨着眼,又笑道:“所以小姐无论说什么,你都最好听着,听过了算,千万不能太认真,尤其不能跟她打赌,因为她若赌输了,简直没一次不赖帐的。”
    田思思瞪着她,眼睛里好像已冒出人来。
    田心忽又转头向她一笑,遭:“我说的是实话,小姐可不能生气。”
    田思思忽笑道:“你放心,我就算生王八蛋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田心垂下头,幽幽道:“我知道小姐心里一定很恨我,其实我也有我的苦处。”
    田思思道:“哦?”
    田心道:“我生来就是丫头,你生来就是小姐,我的苦处,你当然不会明白,一个人若做了丫头,就好像变成了块木头,既不能有快乐,也不能有痛苦。”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小姐是人,丫头也是人,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丫头的。”
    田思思身子发抖,道:“我……我几时拿你当做丫头看了?你说!”
    田心道:“无论小姐怎么看,我总是个丫头。”
    田思思道:“所以你就应该害我?”
    田心又垂下头,道:“小姐若在我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也会像我这么样做的。”
    田思思忽然也叹了口气,道:“好,我不怪你,可是我还有句话跟你说。”
    田心道:“我在听着。”
    田思思道:“你过来,这句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田心垂着头,慢慢地走了过来。
    田思思道:“再过来一点,好……”
    她忽然用尽平生力气,一个耳光捆在田心的脸上。
    然后她自己也倒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实在忍耐得太久,她本来还想再忍耐下去,支持下去,可是她整个人都已崩溃。
    没有希望,连最后一线希望都已断绝。
    一个人若已完全绝望,就算还能苦苦支持下去,为的又是什么呢?
    人生若是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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