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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剩女无敌之田园喜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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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京城”二字,“妙手娘子”瞬间变了脸色,稍停片刻,竟然转身径直下了楼,将一头雾水的春晓丢在原地。

    她这一去,又是整整半日不见踪影,到了晚间,春晓苦等不见饭食,只得忍痛下了床铺,拖着伤腿来到楼梯之前。正望着高陡窄仄的楼梯发愁,“妙手娘子”却又端着一只砂锅现身,见春晓下地,也不去理会,顾自走上楼梯、绕过春晓,阴沉着脸将锅子放在床边。

    见她返身又要离去,春晓扯住她的衣袖,急切说道:“姐姐且慢,春晓还有一事相求……”

    “妙手娘子”面露不悦,却仍是停下脚步,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春晓又累又痛,已是冷汗涔涔,此时强笑着求道:“姐姐,劳烦你稍后取些剪刀针线,还有洁净布巾,针和剪刀在火上略燎一燎,棉线和布巾在水中煮开……”

    “妙手娘子”听了冷哼一声:“姑娘这边又是水又是火的,当真好不热闹,就算是变着法子支派我,也请想些寻常的路数吧。”

    春晓知她性情,遂坦诚说道:“姐姐误会了,春晓并非有意支派于你,只是姐姐给的药膏甚是好用,我方才看那伤口尚算洁净,便打算用针线缝合起来,这样皮肉长得更快些……”

    “妙手娘子”闻言一惊,转身盯着春晓看了半晌,皱眉说道:“用针线缝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古怪念头?”

    春晓还要解释,她却已经轻笑出声:“好,好,此事听来甚是有趣,我就姑且帮你这个忙罢。”

    半个时辰之后,她果然取了针线回来,针尖和剪刀刃口已经烧得发黑,棉线和布巾也仍有余温,都盛在一只干净的盘子之中。

    春晓洗过双手,拈起布巾一角,将针尖擦拭干净,随后穿上棉线,凑近灯下缝合起来。

    没有任何麻醉止痛手段,针尖冷硬扎在皮肉之上,棉线生生穿过皮肉之中,每缝一针,春晓都要停下来休息很久,每每觉得自己就快晕厥。

    见她缝合打结的手法甚为纯熟,“妙手娘子”好奇地凑过来细看,春晓手下稍停,一边喘息,一边低声说道:“姐姐,你,你挡住我的光线了,这样我会看不真切……”

    “妙手娘子”悻悻退到一边,春晓又支撑着缝了几针,待打好最后一个结,用布巾掩住伤口,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旋即护住肚腹,喃喃说道:“宝宝,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妙手娘子”望着满头冷汗、面上却露出温柔笑意的春晓,几次张口,却都欲言又止,只是弯腰收拾了剪刀针线,行至梯口,又转回身来,指着床边的一串铜铃说道:“你是叫';春晓';吧,春晓妹子,你方才受了那么多苦,待会儿若是肚饿,只需摇摇这铜铃,我自然会来看你。”

    春晓诧异抬头,只见轻纱之后,“妙手娘子”眼波流转,明显多了几分温柔和善意,春晓心中明了,便也微笑答道:“春晓记下了,多谢姐姐费心……”

    接下来几日,春晓与“妙手娘子”相安无事,春晓整日好吃好睡,加上时常用那药膏涂抹伤处,伤口很快消去肿痛,渐渐愈合。

    这一日,算算时日已满,春晓向“妙手娘子”要来剪刀,正打算将伤处的棉线拆去,忽听楼下传来一个焦急女声:“妙姑姑!妙姑姑在家吗?”

 第九十六章 庐山面目

    “妙手娘子”闻言一怔,旋即恨恨说道:“又来了,这翠莲也委实太不自重!究竟要到何时才能长些记性呢!”

    说罢,她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向楼下走去,未几,楼下便传来了她与那名女子的对话声,女子声音低微,语气里带着些刻意的讨好,“妙手娘子”却不管不顾,高声大嗓不说,还不时冷嘲热讽:“翠莲姑娘,算上今次,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寻我了罢,不是姑姑说你,但你也未免太舍得自己了些,我还是那句话,那人若当真疼你爱你,在你初次怀胎之时,早已八抬大轿接你进门了,他待你若此,你仍要跟着他么?”

    翠莲又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妙手娘子”冷哼一声:“罢了,你若自轻自贱,任谁也救不了你。还是老规矩,二两银子一付,只是我现下家中有客,就请姑娘拿药回去自行服下吧。”

    翠莲听了沉默半晌,似乎有些为难,“妙手娘子”讥诮说道:“怎么,春末时刚刚吃过,现下就忘了用法么?还是忽然懂了羞耻,担忧家人乡邻知晓,引人口舌?姑娘莫怪姑姑狠心,你若当真爱惜颜面,便不会三番五次过来寻我了罢。”

    她的言辞实在太过刻薄,楼上的春晓听了都觉面上讪讪,翠莲却并不发作,只是低声哀求,“妙手娘子”被她缠得烦躁,忽然高声喝道:“好了!你也闹够了罢,若再纠缠,我便连这”顺意散“也不给你了,投江跳崖,由得你去!”

    一阵静默过后,“妙手娘子”抽身返回,在桌旁悻悻坐定,取出一块绢帕不住扇风。春晓见她气恼,便也不去理会,顾自拿起剪刀,凝神望定伤口,将棉线一一拆下。

    拆线已毕,春晓在伤口对合处点上少许药膏,仔细涂抹均匀,见她小心谨慎,“妙手娘子”忍不住出言嘲讽:“姑娘何至于此,你的伤口这么深,即便仔细养护,恐怕也无法平滑如常,何况若那男人真心待你,难道竟会因一道疤痕便离你而去?';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春晓并不与她计较,只将药膏放下,淡淡说道:“春晓自珍自爱,并非事人,而是悦己,诚如姐姐所说,这伤口太过深长,留疤已成定局,但若精心调养,想来总会浅淡一些的。”

    听到“悦己”二字,“妙手娘子”微微一怔,随即思忖半晌,点头说道:“好,真是死不悔改,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能嘴硬到几时……”

    话虽如此,她的语气却明显柔软了许多,春晓略想了想,迟疑着说道:“姐姐,方才那位翠莲姑娘,已然用这‘顺意散’堕胎两次了么?今次没有人在身边守着,万一出血不止,岂不就……”

    “妙手娘子”将她生硬打断:“那又如何?凡事有一有二,及至第三回,便是咎由自取,她也该受些教训才是。”

    说完,她霍然起身,冷冷丢下一句:“姑娘也不看看自身现下是何等光景,若有这担心旁人的工夫,不如多想想自己吧。”

    她这句话却提点了春晓,想着自己卧床多日,双腿都绵软了,如今外伤已愈,也该活动一二,便起身下了床榻,先试着走了两小步,觉得尚能支撑,便接着在阁楼里走了几个来回,权当锻炼。

    谁知竟被春晓说中,当日晚间,“妙手娘子”刚刚送来晚饭,就听楼下房门轰然作响,随即便传来女子痛苦的呻吟声。

    春晓不由一惊,“妙手娘子”也撇下饭菜,快步前往楼下查看。

    片刻之后,只听她声音微变,焦急唤道:“翠娥姑娘!翠娥,翠娥!”

    春晓心知不好,忙起身下床,扶着栏杆走下楼梯,却见一位妙龄女子瘫软在地,面色煞白,发丝已被汗水浸透,身下鲜血渐渐漫开。

    春晓见状心里一沉,难道是流产不完全造成的大出血么?现下自己手中并无器具,无法为她二次清宫,但若放任不管,只怕这翠娥姑娘撑不过今夜……

    这样想着,她再顾不得许多,上前将翠娥衣物除下,在鲜血浸染的底裤上反复拨弄寻找,却迟迟不见完整的孕囊,正在忧虑,“妙手娘子”已经将手搭在翠娥腕上,闭目诊查片刻,皱眉轻喃:“奇怪,从她的脉象来看,胎儿应该已经完全堕掉了才是,如何竟会出血不止?”

    经过从前判定胎儿性别一事,春晓对“妙手娘子”的诊脉技术深信不疑,听她如此说了,便排除了流产不全的可能性,春晓皱眉思索片刻,上前摸摸翠娥肚腹,轻声问道:“姐姐,前两次堕胎之时,翠娥姑娘出血量如何,是否也比常人多些呢?”

    “妙手娘子”略想了想,点头答道:“嗯,好像确实如此,尤其是前次堕胎,当时出血甚多不说,还一路淅淅沥沥,过了月余才完全止住。”

    春晓听了叹息一声,看来这翠娥姑娘的凝血功能原本就不好,又已经过两次堕胎,子宫内膜受到损伤,今次才会出血不止,事到如今,也只能从旁辅助,让她尽量好过一些,至于能否挺过这关,却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见春晓面露悲悯,“妙手娘子”斜睨着她说道:“怎么,方才听你问东问西,好似有何特别手段,现下如何又不吭声了?”

    春晓轻轻摇头:“翠娥姑娘本就是这样的体质,一旦出血便很难止住,春晓才疏学浅,并无良策……”

    “妙手娘子”轻嗤一声,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和在水中喂翠娥吃下,过不多时,翠娥身下血流竟然渐渐止住,接着眼皮微动,悠悠醒转。

    春晓见了大吃一惊,“妙手娘子”转头看她一眼,撇嘴说道:“做我这行的,若是连止血之法都不懂得,岂不早就被官府拘去了,还能容我在此处逍遥?”

    见翠娥眉尖微蹙、面露痛苦之色,“妙手娘子”起身沏了一碗浓浓的红糖水,一勺勺地喂翠娥喝下,翠娥喝完,低低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眼,随即泪盈于睫,哽咽着说道:“妙姑姑,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妙手娘子”不耐摆手:“好了,莫弄这些假招子了,你若当真有心谢我,从此便好生爱惜自己,早早离了那个男人是正经。”

    说完,她看看地上被鲜血浸透的衣衫,起身取来一套湖蓝色衣裙放在翠娥身侧,撇嘴说道:“旁的郎中稳婆,都是只知收钱做事,哪里像我,除了救人性命,还要管人吃穿,照此下去,过几年只怕要将这宅子都抵出去了吧。”

    此时春晓得空细看,这才发觉此处乃是由谷仓改建而来,一层甚是宽敞,中央摆着一只药橱、一套桌椅,显见是用作日常诊室,角落里却摆着一扇屏风,屏风之后,一张华丽的锦榻隐约可见。

    见春晓到处打量,“妙手娘子”也随着四下看看,皱眉说道:“翠娥身体虚弱,今晚只怕要在此处过夜了,春晓,你将阁楼的床铺让给她睡,与我在这榻上挤挤吧。”

    当日晚间,春晓与“妙手娘子”一同睡在锦塌之上,虽然脊背对着脊背,仍有隐隐淡雅幽香不时飘入鼻端。

    “妙手娘子”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春晓辗转良久,仍是没有忍住,索性披上衣服,轻轻坐起身来。

    “妙手娘子”虽然睡熟,面上的轻纱却仍未除下,只将发髻拆散,一头雪白发丝铺于枕上,清朗的月光投射下来,远远望去,真如冰瀑一般。

    春晓屏住呼吸,伸手将那轻纱缓缓揭开,露出一张莹白秀美的容颜。

    眼前的女子,黛眉弯弯、长睫微翘,两片薄唇却艳红如火,为她平添了几分魅惑。

    仔细看去,她的下睑处带着疲惫的青黑,眼角处也已有了几条浅浅的细纹,显见已过中年,却仍是美得动人心魄。

    春晓怔怔望了半晌,忽然觉得她的容貌似曾相识,正待细想,“妙手娘子”却忽然睁开眼睛,两道锐利目光直逼春晓,同时口唇微张,戏谑说道:“你若想看,青天白日之时,只管说于我听便是,何苦夜半鬼祟,换作旁人,岂不要被你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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