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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司徒山空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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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孟冬雪插队到徐大妈家来以后,我更加注意自己的行为,好在山村小,事情本就不多,我的身份并未被人发现,偶尔有乡亲们需要帮忙,我都偷偷去迅速办了,丝毫不张扬。孟冬雪有一天早上问我,为什么我只要忙完农活,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看一些古书,我告诉她那是因为我没有上过学,我想要学东西。孟冬雪算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说,那将来只要她有时间,就教我学文化学知识。

诚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村里的物质条件太差,以至于那些饿肚子的男知青们,偷不到鸡鸭。就打起了村里猫狗的主意。其中就有一个不自量力的男知青,在夜里想来偷徐大妈家的大黄狗,被我发现后揍了一顿,从此以后,我就成了村子里保护猫狗的光荣村民。

孟冬雪和我一样。跟大黄狗做起了好朋友,不仅如此,连那只常常跟我打架的猫也黏她到不行。几个月过去之后,村子里相安无事。孟冬雪和其余几个女知青,在农闲的时候,就会教村子里的小孩子学文化,我也被逼着坐在最后一排听。

其中有一个女知青,名叫纪幼安,可能是八字不合的关系,她总是看我不顺眼,老在课堂上找我的茬,甚至还会奚落我连个小朋友都不如,然后引发这群熊孩子对我的哄笑。

我心里其实也不讨厌她,就觉得她只不过在我身上找找存在感罢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每天都遇到生理期问题。心情不好也在所难免。所以我常常一笑了之,甚至还装傻逗大伙一笑。本来这一切都挺好的,我也安静地享受着山村里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直到有一天,纪幼安来家里找孟冬雪,在路过我的堂屋的时候,撞翻了屋里的一个背篓竹筐。

竹筐里,不光藏了我平日里看的书,还有许多我暂时用不到的工具。例如桃木剑,例如小纸人,还有各种我之前练手,但又写多了的符咒。

当时我正坐在边上看书,纪幼安撞翻竹筐的时候,还连连跟我说对不起,帮着我把东西捡回去。当她捡起一叠我用绳子捆好的符咒的时候。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害怕的神情。

其实该害怕的人是我,这样的知识青年,接受的是一种建立在名叫《资本论》的思想教育,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相处了几个月之后,她才发现村子里住着这么一个唯心主义者,甚至以此为职业的人,她会告发我吗?

虽然我当下没有说什么,但我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态表情。她看起来故作镇定,好像没事人一般,但那慌张的手脚,以及明明走进屋里却没再找孟冬雪的行为,让我意识到,完蛋了,危险来了。

当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大妈,徐大妈是对我师父做过承诺的人,所以她一定要保住我。徐大妈跟纪幼安并不熟悉,人家也未必会听她的劝告,于是徐大妈那天晚上把孟冬雪叫到我跟前,委婉地,坦诚了我的身世。

孟冬雪和我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个月。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是一位道人。

由于平时关系挺好,又都是寄人篱下,孟冬雪告诉我她会去跟纪幼安说一下情,希望她不要把这件事公开,不要去告发我。其实当下距离纪幼安看到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足以把这件事传遍整个山村。但我还是谢谢孟冬雪肯为了我这么做,因为假如她因为袒护我而一道被告发的话,那我这个债就欠大了。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据说在当晚孟冬雪找到纪幼安的时候,我的事情已经在女知青这部分人里传开了。村里的男女知青分别插队在村子的前后两侧,并未在同一个区域,大概是为了防止一些有伤风化的事情发生。纪幼安大概也没想过要去告发我,但这件事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所以当孟冬雪向她求情的时候,她反而奉劝孟冬雪跟我保持距离,说我是旧社会的毒瘤,是领袖坚决要打倒的四旧。

好说歹说,纪幼安才答应这件事不再继续外传,但是从此以后也不让我再上他们的小课了。我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谈不上满意,倒也无话可说。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不小心。虽然我不知道纪幼安在随后是否真的如承诺的一样,没有再到处说我的事情,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其余的那些女知青,恐怕是早就告诉了那些男知青了。

这很容易区分,当你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村长欠了我的人情,王家人也为我做过担保,在听到那些知青的风言风语之后,王家老大这种粗人更是带着村民们跟这群知青高声争执了起来。

一时之间,我成了事情的导火索。我很愧疚,但无计可施。孟冬雪因为袒护我的关系,受到了其他知青的排斥,但她回家后从不说这些,还是一口一个司徒哥哥的叫我,还让我蛮欣慰的。

在我被发现后大约一个月,那已经是1967年11月的月底,山村里再度降临了一件怪事,这件事的主角,就是纪幼安。

第七十三章 。深夜求援

那天深夜里,我和徐大妈一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伴随着拍门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着急而带着惊恐的叫喊。

由于我是睡在堂屋里的,所以我距离门的位置是最近的。于是我赶紧起身开门,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女人一把冲上来抓住我的衣服,惊呼着让我快去救命。这个女人是和孟冬雪及纪幼安一起插队到村子里来的其中一个女知青,听说和纪幼安来自同一个西北城市,同时也是纪幼安的室友。

由于我并没有去过他们插队的那家人家里去,我只知道,那是距离徐大妈家大约半里地的一对老夫妻家里。我见她如此慌张,于是赶紧把她扶进屋里,让她别着急,慢慢说。这时候徐大妈和孟冬雪也穿好衣服闻声走了过来。孟冬雪坐到这个姑娘边上,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徐大妈看姑娘神色慌张,于是就给她端了一杯热水。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那姑娘才说。出事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纪幼安,现在她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让我赶紧过去看看。

我知道,通常用这种方式上门拜访的人,大多都是遇到一些难解的问题。可是这群知青因为之前的事情。和我有点不对路子,除了孟冬雪之外,别的人都对我有些敬而远之,既然肯低下身段来求我帮忙,这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这件事超过了她们的理解。需要我这样的神棍出马了。第二,事情已经有些严重,刻不容缓了。

孟冬雪问那个姑娘,让她仔细把事情说给我听,我却告诉她,边走边说吧,别耽搁时间,救人要紧。于是我披上衣服,就跟着大伙一起出了门。

在夜里走半里地本身是不安全的,加上这次走得急匆匆的,于是我就没让徐大妈跟着一块去。只是孟冬雪担心自己的伙伴,坚持要跟着一起来。我也就没说什么了。在路上的时候,那姑娘因为心中焦急,说的内容断断续续的,但连贯起来,大致上我听出是这么一回事。

这姑娘和纪幼安原本一直都住在这对老夫妻家里牛棚的楼上,那是一个木板架起来的小隔间,本来是收庄稼的时候,把那个平台用来晒稻谷用的,知青插队后,就把原本堆放稻谷的小木板屋给她们住了。本来一直都相安无事,也在这里睡了好几个月了,可是昨天晚上两个女孩睡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聊起了孟冬雪和我的事来。本来两个人只是在开玩笑,说我和孟冬雪住在同一个村民的家里,而且孟冬雪很袒护我什么的,会不会是俩人有点感情关系之类的闲言碎语。

我听到后觉得倒是还好,本来这种十几岁的小女孩凑到一起也只能叽叽喳喳八卦下那些本来不关她们的事的人,可是孟冬雪却有些不好意思,在黑暗的山路里,几度电筒的光线晃过她的脸蛋的时候,连我这么迟钝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她脸上的绯红。那姑娘接着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聊到了我身上,于是纪幼安又把那天撞翻竹筐后看到的东西给她说了一遍。这当中当然有些比较夸大的成分在,毕竟纪幼安这种小姑娘,除了那一沓符咒之外,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其他工具是干嘛用的。

在聊到我的事情之后,两个姑娘在夜晚里就越聊越兴奋,一直到很晚。她们互相在分享着以往在家乡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老人口中的诡异事件,于是越说越害怕,到最后竟然睡不着了。

我心想着俩姑娘也真是够蠢的,既然害怕那就别说嘛,既然说了干嘛还自己吓自己呢?这不明摆着在犯贱吗?那姑娘说,到了差不多夜里12点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了一个东西落在她们睡觉的那个小木屋的屋顶上,然后还发出奇怪的叫声。

这两个姑娘虽然来自某西北城市,但那年头的城市,尤其是大西北,实际上和稍微发达点的农村差别并不算太大,她们本来以为是鸽子或者猫头鹰之类的鸟,也就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后,那奇怪的咕咕叫声突然停止了,传来了一阵好像玻璃珠子掉在木板上的声音。

姑娘说,她们的屋顶除了一些瓦之外,什么都没有。飞来一只鸟也就罢了没什么稀奇,可是如果出现有珠子掉在屋顶上,还滚动了一段距离的声音,这就不正常了。于是两个姑娘就屏息听着屋顶的动静,紧接着她们听见了有人走了几步,然后类似于捡起了那个珠子的脚步声。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曾打断姑娘问道。这声音是你听见了,还是纪幼安听见了,还是你们俩都听见了。她说是俩人都听见了,而且非常清楚。于是我心想,这可能跟天气变冷,木板受潮后膨胀压缩。于是在温度或者湿度稍微发生改变的时候,就有可能出现这些异响,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觉得那是屋顶,且屋顶上理论而言不该有人,加上这种声音和你们以往听到过的某种情况例如有人走路,珠子掉地等声音很类似,所以你们就主观判断是这样的情况了。

所以说,人还是得有文化,这点我得感谢下孟冬雪,要不是她这几个月跟我说些自己课堂上的知识,我搞不好也想不到这一层。

那姑娘说,起初的时候她们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是木板热胀冷缩出现的正常反应,可是后来遇到的事,就让她彻底不这么想了。她说,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也距离两个姑娘的头顶越来越近。到了后来,甚至出现来了许多人在楼顶上走动的声音。姑娘跟我形容道,那声音每一个都相对独立,有那种一般人踏步的声音,还有一种好像把一只脚在地面拖动,从一头到另一头的感觉。

当时两个姑娘就有些害怕了,但又不敢开门去看。于是她们俩连天也不继续聊了,搂在一起。眼睛望着顶上的木板,瑟瑟发抖。突然之间,那种声音就戛然而止,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过没隔多久,那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不是再头顶。而是在一墙之隔的门外。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基本上就能够确定,这定然是撞上了邪事,如果说之前的动静还有可能是楼板的老化引起的,那此刻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鬼魂因为当事人的胆怯,于是得寸进尺的表现。

师父曾经说过,人和鬼虽然形态不同,但是根本上来说,就是由魂魄而组成。所以它的存在就跟人与人之间的存在没有太大差别。一样米白样人,人和人之间也有性格好坏之分,有的人温顺有的人凶恶,当温顺的一方不断退让的时候,凶恶的人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鬼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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