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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朕的前夫是太尉-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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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儿身上有同朕一样的胎记,当是皇室血脉。”谢凝道,“既然女儿是皇室血脉,父亲应当也是,皇室如今并无流落在外的女眷。”

这就是板上钉钉地承认景渊的身份了,景渊脸上不见悲喜,只跪下道:“臣——先帝第七子凔,叩见陛下。”

先帝第七子,也就是说,竟然还比先帝贵妃生下的八皇子更早出生!在场许多朝臣都呆住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喃喃道:“二十五岁……隆昌二年生下的孩子,老朽记得当日汝阳王妃难产……”

“陛下,老奴也记得呢。”自从女帝重用女官之后便成为摆设的大内总管禄升忽然道,“当日汝阳王府忽然派人来禀告,说汝阳王妃难产,先帝本不作理会,然而来报信的汝阳王府长史却拼死报了当天的日子。先帝的脸色就变了,急匆匆地派了当时宫中最有经验的女医去汝阳王府,只是那女医为汝阳王妃接生之后便再也没回宫。当时老奴碰巧去了六尚,听司薄司的女官说的。对了,那女官……”

桂棹上前跪下,俯首道:“陛下,隆昌二年,正是婢子在司薄司当差的最后一年。隆昌二年冬,婢子便到长秋宫服侍了。婢子也记得,当年确实有个女医医术十分厉害,出了一趟宫,却再也没有回来,想不到竟然是去汝阳王府,为老王妃接生去了。”

“如此一来,零零总总便得对上了。”谢凝微笑道,仿佛不曾察觉一个好好的、奉旨出宫的女官怎么就没了,先帝又为何不问女医为何不归,只是亲亲热热地叫道:“皇兄,今日咱们兄妹团聚,当好好地庆祝一番!”

“陛下,您开心过头了,还忘了一件事呢。”陆离不慌不慌地插入一句话,“七王爷重回皇室乃是大事,陛下要为他追封母妃的。就是不知,七王爷的母妃是哪一位?汝阳王妃孙氏?还是……贞妃楚氏?”

朝堂上刚消弭下去的提心吊胆又回来了,太尉这话问得实在叫人不知如何回答。七王爷若是答汝阳王妃孙氏,按照时间推算,七王爷是隆昌元年怀上的,可隆昌元年汝阳王妃已经病重,那不就是说先帝玷污了病重时的汝阳王妃?若是答贞妃楚氏,好好的皇妃怎么到了汝阳王府去了?为何没有一人知晓?而且还是个怀着孩子的皇妃!汝阳王见了贞妃,为何不告知先帝?

景渊自然知道这话里的圈套,但他竟然不回避,看着谢凝道:“陛下,臣的母妃,是贞妃楚氏。”

这话宛如朝堂上无声地响了个炸雷,震得满朝文武头皮发麻,登时谁也不敢大气出一下,全都小心翼翼地垂着头。

“竟是贞妃么?”谢凝惊愕,“贞妃怎么会到汝阳王府去的?此事怎么满朝上下一个不知?”

“回陛下,当年臣的母妃与姨母柔妃争宠,不慎惹了父皇的震怒,父皇要处死臣的母妃。臣的母妃惊忧交加,逃出皇宫,几欲寻死,恰好被前汝阳王救起。汝阳王心地仁慈,将臣的母妃收留在王府中,暗中劝父皇收回成命。但彼时柔妃怀有身孕,父皇对臣的母妃并不怜惜,并未理会。母妃伤心欲绝,几次重病,差点丧命。恰好当时汝阳王妃重病弥留,为保护皇室血脉,汝阳王妃与汝阳王商议之后,决定瞒下汝阳王妃的死讯,让臣的母妃代替汝阳王妃而活,对外只道汝阳王妃已经毁容,且病后性情大变。”

景渊说着便哽咽了,“汝阳王与王妃对臣与母妃之恩,臣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结草衔环为报。”

“原来如此。”谢凝也点头道,“确实是为难汝阳王夫妇了,来日朕必定为他二人追封。”

“陛下,为难的恐怕不只是汝阳王夫妇。”陆离又在此时不慌不忙地来了一句。“当年的如深公、羽林将军宁明庶,还有那个接生了七王爷的女医,都是……”

“都是因臣而死。”景渊将这责任一肩担下,俯首磕头道:“陛下,今日臣不是来求亲王荣爵的,认祖归宗不过为了证明一些事情罢了。如今市井间传言纷纷,对汝阳王夫妇多有不敬,臣不愿恩人受此侮辱,故而冒死将身世和盘托出,只求还汝阳王夫妇一个清白,还臣的母妃一个干净贞洁之名,不枉母妃‘贞’字封号。还有……便是托孤。”

“托孤?”谢凝不解,“皇兄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兄妹方才团聚,为何……”

话音未落,忽然陆离出手如电,一掠上前将景渊的手抓住,冷喝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才看到景渊手中竟然抓着一把匕首,方才若不是陆离动作够快,此刻他已经将自己的肚子捅个大洞了。

“太尉何必出手?”景渊苦笑道,“十年前母妃将一切告诉我时,我便想随母妃而去,只是挂念不知流落何处的骨肉,又唯恐皇室血脉流落民间,这才苟且偷生。如今我已将真相和盘托出,洗刷了汝阳王夫妇的污名,女儿也得到了陛下的亲口承认,还活着干什么?我一生背负秘密,数百人未曾为我所杀却因我而死,我……我备受折磨,只能在佛经中求得清净,如今活着,只怕更为有心人利用……”

他说着便看了谢凝一眼。

群臣这时心里又是一颤,不由得想到——对呀,十七王爷年纪尚幼,又是在民间山野中长大,恐怕不堪大任,但七王爷生在锦绣罗绮的汝阳王府,自幼才名满京城,即便不是一代英主,也当不是惶惑之辈。更何况,世家权臣们更希望此时在皇位上的是个软弱无能、只会念佛的皇帝,而不是现在这个动辄便能将世家的筋骨抽去一根的女帝。

只是想法归想法,谁也不敢说出来。

女帝手里,可是有兵权的,出头者,恐怕当不起羽林卫的一刀。

谢凝却丝毫没想到这点,她神色焦急地站了起来,斥责道:“皇兄说的什么话?此事将来再说,太医,快看看七王爷伤了不曾!羽林卫,将七王爷手里的刀子给朕拿下,吓死个人了,怎么还带刀子来?快快快,将七王爷身上找一找,不许有什么刀子棍子的,七王爷好难得回归皇室,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羽林卫立刻上前将景渊上下搜了一遍,太医也上前检查,连声道:“七王爷安然无恙,请陛下宽心。”

谢凝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在龙椅上坐下,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想必当年宁明庶与如深公都是不慎遇到了身在汝阳王府的贞妃,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唉……先帝行事,未免急躁了些,刑部、礼部。”

两部尚书出列道:“回陛下,臣在。”

“去拟个文书,昭告天下,就说如深公与宁将军都是冤枉的,就……随便找个什么名目吧,总之是冤枉的,来日朕颁布年号时,再行追封。”

“是。”两部尚书应道。

然而话音落下,多少朝臣都在想:不知女帝是否还能支撑到颁布年号,毕竟,七王爷与十七王爷可不同。

朝臣不敢多说,谢凝一时也不说话,宣政殿上仿佛冷了下来,正众人惶惶时,太后忽然叫道:“女帝。”

“太后。”谢凝立刻恭敬地应道。

“此事竟然原来如此,哀家执掌后宫二十多年,竟不知此事。难怪后来见了汝阳王妃,她总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太后也叹气道,“只是……女帝啊,先帝的意思……”

她没将话说完,但意思已经点清楚了,朝臣们也瞬间想到了。

先帝早就知道景渊,哦,应该说皇七子谢凔的身世,却将他留在近在咫尺的宫外二十多年,即便是皇室血脉几乎断绝,也宁可将皇位传给一个带着被弃名声、深山修道的公主,也不愿认下这个儿子。这其中,只怕有古怪。

“太后,您不必多虑,方才芷儿的胎记您也看到了,必定是从皇兄身上继承的。”谢凝笑道,“难道胎记还能作假的么?”

才说完,骁卫中郎将孟季衡匆匆进来报道:“陛下,当日在江南抓到的那个女逆贼言寸心已经奄奄一息,闹着要见陛下一面,求圣上示下。”

作者有话要说:  言寸心真正有用的时候到了~

第171章

“言寸心”叫景渊心中一阵警惕。

他知道言寸心被谢凝抓了,更知道谢凝中毒时言寸心就在身边,难道言寸心竟没有被盛怒之下的陆离杀了么?

龙椅上,谢凝已经吩咐道:“她还有胆子来面圣?带上来,朕要看看她还有何可说!”

翊卫立刻去将言寸心带了上来。

谢凝中毒之事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言寸心也在翊卫手里待了两个月,原本的花容月貌此刻已经憔悴不堪,几乎叫人难以相信,这就是当初艳名满京华的珠语楼花魁。她一到大殿上边愤恨地看了景渊一眼,目光恨不得将景渊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景渊却好整以暇,他没多少把柄在言寸心手中,就算谢凝将言寸心知道的事情都榨干了,也不能将他扳倒。

“叩见……陛下。”言寸心艰难地行礼着,声音已然沙哑,“罪人言寸心,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妄求陛下宽恕,只在临死前禀告陛下最后一件事,那就是——皇室胎记的秘密,早在陛下紫宸殿验证之前,便泄露了!因为这个人……”

她猛地转身指着景渊,厉声说:“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越王孙女的行踪,小小年纪便用尽了方法,骗了郡主的身子,让郡主为他生下了个孩儿,想借此假冒皇室血脉!陛下,诸位大人,你们看这是什么!”

言寸心有如疯狂,不管不顾地将上襦扯开,在场的官员们慌忙将视线躲开,刑部诸位却盯着言寸心背上的胎记,震惊道:“这……这胎……”

言寸心露出雪白的后背,蝴蝶骨上一个明显的胎记,形状如角龙,静静地盘踞着。

这样子……段昀、太后并一干女官心中都咯噔一下,都明白女帝的反扑计划已经开始了,便都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其他官员闻言也不再避嫌,转头过来看着,纷纷震惊,一人忍不住道:“这胎记的样子……难道你就是越王的孙女么?”

“哈哈……”言寸心凄惨地笑了,“罪人也曾以为自己是越王的孙女,所以谋划万千,妄图刺杀陛下,来日登上九五,成为女帝。但罪人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这位小郡主,并非罪人所生,真正的郡主另有其人!罪人从小被人抚养长大,一路欺瞒,以为自己就是越王的孙女,这一切根本就是景家的阴谋,陛下,他们汝阳王府想谋朝篡位!陛下你要小心!”

这话说得满朝哗然,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景渊已经通过滴血认亲证明了他与白芷的父女身份,这是无法抵赖的,白芷身上的胎记也是得到了太后和女帝的认可的,因此证明了景渊的血脉。没想到现在这女逆贼竟然说这小郡主是从越王孙女那里继承了皇室血脉,根本不是从景渊这里。

这指控就严重了,若是真的,光是妄图混淆皇室血脉这一点,就足以将景渊杀了。

面对言寸心的指责,景渊不慌不忙,只拱手行礼道:“求陛下明鉴!”

“七皇兄且莫伤心,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更不容污蔑,朕当然会给七皇兄也会给天下一个交代。”谢凝叹息,“朕还以为这胎记是验证皇室血脉的法宝,如今怎么到处都是胎记?这叫朕如何是好?”

她不知如何是好,朝臣更不知如何是好了,偌大的宣政殿大殿里一片寂静,便在此时,白芷忽然说道:“我知道。”

她声音小小怯怯的,却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景渊的眼神沉了沉,谢凝便和蔼地说:“芷儿,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的,朕让人带你去后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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