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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地板上的母亲-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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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此际呈现在公众面前,都是一记响亮的钟声!让本分的好人踏实,让非分的恶人心惊。 
孩子,这个SARS阴影下的春天,你用阅读承载着心灵,走向了许多人追寻多年而不可得的真实,与世间那些冠冕堂皇的狗苟蝇营相比,怎么不让老妈我高兴得只想唱两句呢?我终于找到了一叶随时都可以搭载一程的舟船啊!更何况,这舟船是我可凭可依的至亲! 
最爱国的是底层的人民 
老妈: 
聂清文让我无言,除了切齿痛恨那些天良丧尽、为富不仁的禽兽,我什么也做不了,汗颜哪……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寝室又开卧谈会,说到这次非典,不知怎么最后又归结到现在中国到底能不能实行西方国家那样的民主的话题上。 
记得我曾经写给你的那封信吗?活像个愤青,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说什么“不能尽善尽美,也应该向善向美”,不错,这种修身养性的准则放到个人身上是可行的,但是对一个国家,就显得太过于理想主义了。 
真实契机是几天前看的一本书,说到在西方后殖民主义的笼罩下,中国将何去何从?真是让人汗颜啊,里面把中国一些所谓“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批得体无完肤。说实在的,中国现在这个样子,一些人高唱所谓世界主义,人权万岁,不仅幼稚可笑,而且极端自私。记得从前我们说的玩笑话吗?说让我尽快出国,再也不要回来。实际上,既然上天让我成为一个中国人,而且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不论到哪个国家,不论那个国家怎样高唱所谓的“世界主义”“人权万岁”,照样是会被歧视的。从前美国打越战,最后闹到国内民怨沸腾,反战情绪高涨,只好草草收兵。看起来好像美国公民素质真是高啊,真是世界主义啊,实际上,要不是死了那么多的美国大兵,他们要叫那才叫怪事。不仅是美国,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哪一个不是欲将中国先除之而后快的!可是,且看现在中国某些知识分子,一面拿着纳税人的钱过得十分滋润,一面却恨恨地磨墨,高叫着“中国没有民主”“中国人没有是非观”,一再地对美国抛媚眼:看人家美国才叫真正的民主,人家才有真正的人权。无耻啊,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篇文章里说,中国最爱国的往往是最底层的人民,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切身体会到,就算社会对他们如何不公,他们除了这个国家还算是自己的,别的一无所有,一旦国力衰弱,他们将一无所获;那些“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当然有资本亲美亲日,中国真要亡国了,他们说不定还能做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公民”,高高兴兴地做走狗呢,何乐而不为呢,真是无耻啊! 
从《红楼梦》中醒来 
亲爱的儿子: 
人生如流水,日子似漂瓶,特别是一个情字,如云在天,自然生成,根本不是少不更事如尔等的意志能随便把握得好的!更何况上一代的交情又不大容许走到深处再反悔,能不“小心轻放”吗?说实在的,老妈心中也有老大一份不踏实。如果往远处想,先放放也未尝不是好事儿。你能在清华读研,还有长长的四年,连老妈我也不敢保证,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不被身边的风花雪月所吸引,如若有更深更强烈的情缘缠身,儿呀,你又该怎样处置这一个二十岁的承诺? 
你从《红楼梦》中醒来,一下子就从骑竹马的少年郎变成了贾宝玉,三生石也好,忘川水也罢,都是存留在心灵深处那块锦缎上的明清山水。别着急,慢些走,好好地欣赏吧,在成亿论的人海里,能与这等锦缎人物论风月的,早已是凤毛麟角了。 
打开“母子书”,我心怅然!竟然又是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地写一封信给你了!其实这世间无论何种情感都是非常娇嫩的,你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像先前那样精心的剖白与解读,可你哪里知道,人生如梦,转眼就是客散席凉!亲爱的儿子啊,老妈只盼望你能珍惜无论被露水打湿还是被泪水打湿的每一段细小的日子,珍惜让你怅然若失和哑默无语的每一个细节,到了苍颜白发的时候,才不会为错过了那么多流丽风日而顿足懊悔。 
这些天来,我用回忆往事填补内心的空虚与伤感,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为心中的母子情深“间苗断垄”!孩子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心灵解读会是怎样纤毫毕露如在目前…… 
人的一生是这样短暂,我们为什么不多留点时间和空间为自己的心灵和情感呢? 
小星星的礼物 
亲爱的漫儿: 
十点钟,你这会儿还没有从考场里出来吧?上帝保佑你,考出满意的成绩。 
别的孩子今天就到家了,你还得等几天,在你还没有成家之前,老妈还是老树,你还是挂在我枝头儿上的果儿,要不牵挂,怎不牵挂? 
看起来老妈是个没有青春的人,从未经历过 
青春期的忧烦,那段日子风风火火忙忙碌碌不知怎么就混过来了。也许那个时代压抑自我压抑得太成功了,连人自个儿在心里也不敢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就那么被风吹干了稚嫩,早早就成了秋紫的柴草。难得你舅妈知道这种难以言说的青涩,她小我十六岁,整整一个时代啊!你要多和她沟通,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把自己关闭得太深,会捂出绿醭黄醭来的! 
小星星这次考了双94,刚刚差一分领不了“赏”,赌气说:忘了只考80分了,反正也不给我买小狗!他怎么那么喜欢小狗呢?是不是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说小星星啊,你这么喜欢狗,等你哥回来了,干脆到狗市上给你买个小花狗回来当媳妇算了。咱把西边那间屋一装修,你和你的小花狗儿就住在里面。他忽发奇想,说小花狗儿当媳妇不好,打开车门迎亲的时候会看不见新娘子的。还不如娶个马桶圈儿往脖子上一挂,再把我的那些小红花全都贴上去,不用新娘化妆,多省钱啊。等俺哥回来,我就挂着这个马桶圈儿去接他,对他说:哥哥,恭喜我吧,你看,我娶的老婆漂亮不漂亮?让我猜猜俺哥会是啥表情?对了,俺哥一见我的马桶圈儿,肯定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啥也不顾就往厕所里跑。往厕所里跑啥哩?恶心呕吐啊?才不呢,他去抢马桶啊!俺哥费可大劲儿,把马桶从地上拔下来抱在怀里,仔细往里面一看,高兴疯了!我说:有啥好高兴?小星星说:让我告诉你吧,马桶里有好多干屎橛儿,哥哥还当那是金条呢!他说:小星星,你那个马桶圈儿老婆哪能比得上你嫂子,你看你看,还没成亲呢,就给我带来一大堆金子…… 
这是什么色的 
幽默? 
谁把人变成了猪啃马踏的“草” 
亲爱的漫儿: 
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你已经回到了北京,天太热,注意饮食。 
这些年像砖头一样被结构在新闻这道墙上,纵令弹落下来,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清除掉早已浸肉入骨的尘沙,想清洗出一颗干净如初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心这玩意儿,一旦冷下来,是很难再热的。当然也不能全怪大环境,来自家庭的伤害毒过蚀心草!在一个情感与精神均告残缺的家庭里,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绝望给你“放血”,人的精神生命不知不觉就侏儒化了。 
当今社会,越来越显现出良知毁弃弱肉强食的本来面目,人类的繁衍从来都是靠牺牲大多数因贫而贱的“草民”来实现的。所有的权贵都要求贱民们安于贫贱,进而用他们的困苦、屈辱和尊严感的彻底丧失,来维护贵人们沾满血腥的“体面”。上周五晚上,派出所的人穿着裤衩背心拖鞋,把一个女摊主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围观者堵塞了道路,却没有一个敢出面说句公道话。你舅舅曲欣只是说了一句“无论什么原因,把人伤了,也得赶快送 
医院!”就被扣个妨碍执法的帽子。幸得他略懂一点法律常识,向那恶人要证件,那人没有,就向身边的同事借个证件让他看,这在他,已经是“给了面子”。曲欣偏不认账,说证件不是他的,要和那强人论论理。结果当即被铐上手铐,连推带打关进了派出所。新闻单位的人撵前撵后都说不下来,一位区长大人“亲临现场”,下令以“暴力妨碍执法严肃处理!”如果不是妈妈在这儿还有比较得力的“关系”,打他个皮开肉绽再拘留半个月罚几千元恐怕也是“小意思”。 
最让人寒心的,是事后除了老妈和曲欣,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意用法律讨回公道!审时度势,“忍”为上策,几千年专制暴政在集体无意识中已经把人变成了猪啃马踏的“草”! 
《我们仨》 
亲爱的漫儿: 
高山草甸一定美不胜收,上面开了许多花儿,更是洇人心怀的美吧? 
昨天看《我们仨》,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不怎么样”了。那说的人还没有到晚境,不可能体会这种大味至淡的境况。周国平可为知人,他发在《羊城晚报》上那篇书评,道出了书中三昧!冬天的秃柳,花与叶与种子,都在苍然秃枝里藏着,多少欲说还休! 
“妈妈已于去年十一月间逃难时去世。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遭遇的伤心事,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会恸哭,哭个没完。钟书百计劝慰,我就狠命忍住。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但我没有意识到,悲苦能任情啼哭,还有钟书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 
而今这位西行道上年届九旬的独行客,心中孤寒该是何等深何等切! 
我是躺在床上一边治颈椎,一边翻看,手中没有铅笔,只听任一行行文字在心间划过,内里的节律实在扣人心弦,让你欲罢不能,一口气读下来,不是靠情节,也不是靠情调、意境、哲理诱惑你,这是一颗心灵在告别人生之前的独白,是冬日荒原上漂浮着的春之忆、夏之想、秋之离魂……节制,简约。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们仨》的语言及叙述方式,有许多地方恰似南阳老家的方言。比如“消缴”,我早先一直都当成是南阳最土的土话,猛可间在这本书中读到,才知道这个土得掉渣儿的词儿是可以写出来的,并且看上去很雅!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读中译本《新旧约全书》,我曾经笃定地以为是一个南阳人翻译的;读《红楼梦》,我也曾奇怪曹雪芹怎么也会用唐河方言。这次总算明白了,南阳在历史上曾经领文化之先,秦汉包括唐代,那一带人讲的肯定是当时最流行的“普通话”。后来,这地方被历史不断翻涌的浪涛推到了闭塞的港汊里,这些古代的语言就以土语方言的形式,被乡民们保留下来。 
我对钱瑗的聪明绝顶,和钱钟书的“旷世奇才”以及不与凡人(包括凡人中的“伟人”)搭话种种,不敢全信,真正让我折服的,是这家人读书成痴,把做学问当成人间最好玩的游戏,和由此而来的种种鲜活的生趣。比如比赛背诗,凡是想不起对不来的字儿,一定是用得不好的字,因为汉语言是活的,相互黏连,这也是我心中感受最深的。写好一篇文章,先要自己大声念两遍儿,再找身边人念一遍儿,即使从来没学过语法造句之类,也能写得一手通顺的文字出来。再比如: 
“钟书每和我分离,必详尽地记下所见所闻和思念之情。……这种琐琐碎碎的事,我们称为‘石子’,比做潮退潮落滞留海滩上的石子。我们偶然出门一天半天,或阿瑗出差十天八天,回家必带回大把大把的‘石子’。相聚时搬出来观赏玩弄。”这样的“石子”是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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